躺在炕上,我心裡這個氣呀,我真不知道我又做錯了什麼?師傅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呢?哎,我看我是不能再幹下去了,幹了這麼長時間,也差不多有三個月了,這三個月來,師傅開始對我還挺好,可後來呢?他變了,變得不可思議,我哪天不是在罵聲中度過的,我哪天不是在惶恐不安中度過。開始他也不過就是罵罵而已,現在竟發展到動手打我,而且下手是這樣的狠毒。我再待下去他又會怎麼對待我呢?師傅哇師傅,我哪點對不起你呀?我哪點做的不好哇?我知道你對我有恩,我也有心報恩。我每天拼命地幹活,每天無微不至的伺候你。從小長這麼大,就連自己的親生父母也未曾這樣伺候過,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你為什麼還要這樣對待我呢?想着想着我的淚水又一次流了下來,哎,原以為你是個好人,真沒想到你會這樣,我不能再幹了,我不知道我留下來還會怎樣?我得走,柏哥會幫我的,他一定會幫我的。再說啦,這麼長時間啦,我做的也算夠意思了,三個月,三個月我貪黑起早地為你幹活,沒有了自由,沒有了快樂,而且還要忍受你的辱罵,甚至是毆打,我為什麼要吃這份苦頭呢?我為什麼要遭這份罪呢?不就是為了報你的恩嗎?現在我回報地差不多了,我不想再容忍了,我得走,我必須得走,因為我不能像三小子似的和你對着幹,你是我的恩人,盡管你有錯,但我還會尊重你,如果我再繼續待下去,你會認為我更加軟弱可欺,你會對我更加殘暴,所以我隻能是離開這裡。哎,真後悔當初沒聽牡丹姐他們的話呀,要是聽他們一句,不那麼倔強,自己哪會吃這些苦頭呢?現在可倒好,手藝沒學到手,錢又沒掙到,這叫我怎麼回家見人呢?哎,家是肯定不能回,不拼出個樣來,就這麼回去那不是我。不回家,讓柏哥幫我一把,他早就想讓我離開這裡了,我找他,他一定會幫我,對,就這麼辦。等我肚子不疼了,我就跟師傅說不幹了……想着想着,不覺困意襲來,不知不覺中我便睡着了。
當我醒來的時候,四周漆黑一片,我發覺自己身上好像蓋着什麼,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感覺已經不是那麼疼了,所以我掀掉蓋在身上的東西坐了起來。心想:這一定又是師母給我蓋地,除了師母,沒有誰會這麼關心我。哎,師傅要像師母這麼好該多好呢?哎,得了吧,還是别做夢啦,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還是别指望師傅變好了,還是趕快離開這塊吧,是現在走呢?還是明天再走呢?是先跟柏哥商量商量再走呢?還是自己先走再去找柏哥呢?走的時候又……正想着門突然開了,一道燈光射進房間,隻見師母走了進來說道:“睡醒了小陳,黑咕隆咚地坐那想啥呢?”師母說着話把燈打開了,我沒言語呆呆地望了師母一眼就低下了頭。師母坐到我身邊輕聲問道:“還疼不疼啦小陳?”“不疼了師母。”“不疼那就下地洗把臉吃飯吧。”“師母……”我望着她叫道。我真想跟師母說,可我又有些猶豫起來,真不知道該不該說。這時就聽師母又問道:“幹啥呀小陳?”“師母,我想……”“你想幹啥?你就說吧,沒事的,你師傅他出去啦。”“師母,我不想幹了我想走。”“這是幹啥呀小陳?也不是啥大不了的事,走啥呀?你師傅才剛還說呐。他打你都打後悔了,一個勁的叨咕,真不該發那麼大的火。你看你,就别跟你師傅一樣啦啊。好孩子,在這幹地好好的,就别走了啊。來,下地洗把臉吃飯吧。”“不,師母,我真的想走,我……”我說不下去了,哽咽着流下了淚水。“小陳,你師傅他就那樣,你也不是不知道,再說你師傅也知道錯了。想開點吧啊,好孩子别怄氣了,你看你,睡覺的時候你師傅怕你凍着,還給你蓋大衣呢,還說要領你上醫院看看呢,能說你師傅不疼你嗎?”師母指了一下黃大衣繼續說道:“才剛我也把你師傅說了,這下手也太狠了,人家小孩哪做錯啦,這麼踹人家,這老畜牲叫我把他好頓說。行啦啊小陳,好孩子下地洗把臉吃飯吧,你師傅還特意讓我給你蒸碗雞蛋糕,早都蒸好啦,還在鍋裡呢。”“我大兒子醒啦,這老娘們咋不招呼我一聲呢?我看好沒好?這扯不扯,看把我大兒子踹地,大兒子?還生爹氣呢?”師傅說着走到我的跟前,用粗糙的大手輕輕的在我的臉上摸索了一下,然後坐到我的身邊又說道:“都是師傅錯怪你啦,别生師傅氣啦啊,以後師傅再也不罵你了,再也不打你了。”我低着頭默默地流着淚水,聽着師母又說道:“你看你也沒個深淺,踹的人小孩現在都不想幹了,你勸勸吧,我都勸半天啦。”“不能吧大兒子,爹打你是不對,都怪爹脾氣不好,你就原諒爹吧啊大兒子,來下地吃飯去吧。”師傅又說道。我擡起淚眼望了一眼師傅,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好,就聽師傅又說道:“原諒爹吧啊大兒子,以後爹保證不亂發脾氣,别再跟爹生氣啦啊,在這好好幹,以後我一定好好待你。”“是啊小陳,我們都說這麼多了,再不原諒你師傅就說不過去啦。來,下地洗把臉吃飯吧。雞蛋糕還在鍋裡擱着呢,我這就給你端去。”師母又笑道。聽了這些話,我心想:是呀,師傅和師母這麼勸說我,我再說走确實有些說不過去了。哎,那就先不走了,待一段時間看看再說吧。于是我擦幹淚水,擡起頭說道:“師傅,師母,那我不走了。”“唉,這就對了,你看我大兒子多乖,快上廚房把飯菜給他端來,都幾點啦,我大兒子可能早都餓啦。”師傅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我忙說:“不用啦師母,我還是上廚房吃去吧。”說完我就要下地。師傅卻按了一下我的大腿朝師母使了個眼色道:“去小萍,把飯菜端這來。”“這孩子……”師母說着轉身出去了。不一會兒,師母端着托盤又回來了,把飯菜放到桌子上以後,又拿起一條濕毛巾笑着遞給我說道:“擦把臉吧,看你哭的,小臉魂畫地。”我也笑着接過毛巾擦起臉來。師傅坐在一旁又說道:“多吃點大兒子,餓壞了吧。”我看了一眼師傅,笑着端起飯碗吃起飯來。師傅和師母見我情緒穩定了,這才放心地走出三包忙别的去了。
果然,在此後的幾天時間裡師傅沒有再罵我,對我和氣多了,而且還給我買了一雙呢子面的二棉鞋。還許諾說等到陽曆年的時候再給我買一雙新皮鞋,買一套新衣服。我知道飯店現在的生意大不如從前,有些冷清,所以并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但對于師傅而言,表面上看是挺和氣平穩,其實心裡卻早已坐不住了。因為這些天,總能聽到吃飯的客人說冬天可能要放長假,以前師傅也曾聽人說過,但師傅并不相信,也沒當一回事,因為這一帶的工廠還未曾在冬天放過長假,可現在說不信吧,說放假的人越來越多,而上飯店吃飯的人卻越來越少,而且還不是一個單位的人說放假,有兩三家單位的人都說今年不行了。這下子師傅是真有點坐不住了,因為聽師母說,還有很多客人欠飯店的飯錢,至今還沒有結賬,師傅這回又忙起來了,每天拿着記賬的小本子到附近單位、車間向人要飯錢。因此,他不在家的時候也就多了,直到現在我才明白師傅為什麼要親自接三小子回來的真正原因。
一天下午,我和三小子正在前屋唱卡拉ok,這時柏哥孟俊祥來了。今天的柏哥孟俊祥穿了一件牛仔上衣。三小子見了上前笑道:“祥子,新買的衣服?”“哪呀,還是去年買的呢。”“咋沒看你穿過呢?挺精神呐,脫下來我試試。”柏哥孟俊祥随即把衣服脫下來遞給了三小子。三小子脫掉工作服穿上牛仔上衣來到大鏡子前,左照照右照照同時問道:“咋樣?好看不?”“穿着還行,就是小點。”我說道。“夾克穿小不穿大,你懂啥呀。祥子穿都有點大,我穿這樣正好。”三小子說道。“對,夾克小點穿着顯得精神。”柏哥孟俊祥看了一眼三小子又看了我一眼說道。“哥們穿着挺不錯吧,借哥們穿兩天兒。”三小子看着柏哥孟俊祥說道。“穿吧,給我找件衣服哇。怪冷的。”柏哥孟俊祥說道。“你先穿我那件衣服吧,等會回家你再脫下來。”三小子指了一下自己的工作服說道。“行。”柏哥孟俊祥說着将那件衣服穿到身上。“來呀祥子,呆着也沒啥意思,咱們打會撲克呀?”三小子又說道。“打呗,來呀松哥,玩一會兒。”柏哥孟俊祥笑道。“慧敏呢?慧敏,慧敏,幹啥去啦?”三小子喊道。不一會兒,慧敏從後屋出來啦。“招呼我幹啥?”慧敏問道。“過來,玩會撲克。”三小子說道。“撲克呢?”柏哥孟俊祥又問道。“小陳,把撲克拿來,在電視後邊呢。”三小子又喊道。
就這樣,我拿過撲克,四個人圍坐在二号桌旁玩了起來。師母則坐在一邊織着毛衣,看着電視聽着歌。“打啥地祥子?”三小子問道。“幹别地,我和松哥一夥,你和慧敏一夥。”柏哥孟俊祥說道。“好使,來小陳,咱倆換一下地方。”三小子說着站起身和我調換了一下位置。我坐在柏哥孟俊祥的對面,三小子坐在我的下家。“上牌小陳,赢啥的祥子?”三小子又問道。“随便。”柏哥孟俊祥抓着牌說道。”“赢雪糕吧。”慧敏說道。“大冷天的本來就冷,吃完雪糕不成冰棍啦?”柏哥孟俊祥說道。“别總帶牌,再帶牌挑大的。那就赢瓜籽吧。”三小子又說道。“行,就赢瓜子的。”柏哥孟俊祥又說道。“赢三把就買啊,三把一鍋。我和慧敏我當隊長,你倆誰當隊長?”三小子說道。“我當隊長,多錢瓜子?”柏哥孟俊祥說道。“挺長時間沒嗑瓜子啦,就打兩塊錢的吧。”三小子笑道。“好吧,兩塊錢瓜子啊,紅桃三兒呢,在誰那呢?快出哇。松哥好好打,争取赢他們三把。”柏哥孟俊祥說道。“别雞巴吹,說不上誰赢誰呐。咱可說準啦,輸喽别跑啊。”三小子說道。“對,說準喽,輸喽不行跑啊。”柏哥孟俊祥看着三小子說道。“紅桃三紅桃三,在誰那呢快出哇。”三小子又追問道。“哎呀,在我這呢,兩三。”柏哥孟俊祥抽出兩張牌甩到桌子上。“看,還沒玩呐就蒙一個。”三小子說道。……
幾個人邊說邊玩,就在大家玩的正歡的時候,師傅回來了,而且還拎着一塑料兜橘子。見師傅回來了,我就不想玩了,怕他生氣發脾氣,可看他們三個都沒有不玩的意思,我就沒敢吱聲,心想:有三小子玩,怕什麼?玩吧。這時就見師母接過兜上後屋去了,師傅走到我們旁邊問道:“幹别地?”“嗯。”三小子答道。“赢沒赢呢?”師傅又問道。“赢了,我們赢了他們兩把,再赢一把你就能嗑瓜子了。”柏哥孟俊祥笑道。“咋整地,來慧敏給我。”師傅說着走到慧敏身邊将牌接了過來。慧敏又讓出座位上後屋去了,師傅坐在凳子上拿着牌跟我們玩上了。這時,師母端着一小盤橘子送到我們桌子上,大家邊吃橘子邊玩,雖說師傅上來了,可還是沒有扭轉敗局,很快他們又被我們赢了一把。放下撲克就聽柏哥孟俊祥笑道:“這鍋打完了,是先記着一會買?還是現在就買?”“買,現在就買,輸啦不買行嗎?打多錢地?”師傅爽快地問道。“兩塊錢地。”三小子答道。“給小陳,買瓜子去。”師傅說着從兜内掏出一張十塊錢扔到我面前。我看了看師傅又看了看衆人,沒敢動地方,心裡弄不明白師傅這到底是咋個意思,因為師傅從來都沒這麼爽快地掏過錢,這叫我不知道咋辦好。正在猶豫的時候,就見柏哥孟俊祥撿起桌上的錢笑道:“走三哥,咱倆買去。”說完站起身拉着三小子朝師傅笑了笑便出了店門。師傅沒說啥,起身上後屋去啦。前屋就剩我一個人了,自己擺弄着撲克牌,看着電視心想:師傅今天咋這麼爽快呢?從來都沒這樣痛快過,難道說師傅真的變了?他要是總這樣該多好呢。正想着,師傅又來到了前屋,他走到店門附近,隔着門玻璃向外張望着。不一會兒,就見他一會看看門上邊,一會看看門下邊,還不時地用手摸來摸去的。這時,就聽師傅問道:“小陳,咱家有小闆條嗎?”“沒有。”我走過去答道。這時,三小子和柏哥孟俊祥拎着一小袋瓜子回來啦。三小子把瓜子往桌子上一扔,然後抓了一把瓜子嗑着說道:“來呀老叔,再打一鍋?”“等一會兒,我看看這門。”師傅蹲下身子摸着門下邊說道。“門咋地啦?”柏哥孟俊祥上前問道。“這門關不嚴實,你看這大縫子呼呼往裡漏風,小陳,咱家有小闆條沒?”師傅又問道。“沒有。”我又一次回答道。“哪漏風啊?我看看。”柏哥孟俊祥說着也仔細地摸起門來,同時又說道:“這縫子不小哇,我回家找找去,我家好像有小闆條。”柏哥孟俊祥說着就要走。“哎,等會兒祥子,再拿幾根小釘,幾根就夠了。”師傅又說道。“拿幾根呀?”柏哥孟俊祥站住笑道。“拿十來根吧,一把也行,多拿點吧,看以後使好用,省得總麻煩你。”師傅笑道。柏哥孟俊祥看着師傅又笑道:“還要啥不?”“不要啥啦,哎對啦,有釘子啦,再拿個錘子使使吧,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天,是不祥子?”師傅笑道。“可也是哈,有釘子沒錘子,咋釘啊。等會啊,我回家找去。”柏哥孟俊祥朝我笑了笑,又看了一眼師傅轉身走啦。
這時,師傅才走到桌邊抓了一把瓜子坐到凳子上磕了起來。不一會兒,柏哥孟俊祥就拿着東西回來啦。“小陳,你和三小子把門釘一釘。”師傅嗑着瓜子說道。我放下瓜子,走上前去接過柏哥孟俊祥手裡的東西。三小子呢,走到門前上下看了看,然後又接過小闆條上下比量了幾下,很快就在我的幫助下把門釘好了。然後四個人又重新圍坐到桌邊打起撲克來。正玩着,這時就聽師傅說道:“祥子,晚上小陳請你去洗澡去不去?”“請我洗澡?不去。”柏哥孟俊祥望着師傅半天才說道。“真事兒,這麼長時間了,竟你請他洗啦,他都不好意思啦,他出兩四兒呀?我倆五。這次就讓他請你一回吧。”一聽師傅這話,我還以為師傅在逗柏哥孟俊祥,可又覺得不對勁。這時就聽柏哥孟俊祥又說道:“哎呀,這有啥不好意思的。倆k要不要?”“那你看,不要你出吧。總讓你花錢小陳能好意思嗎?你也不上班,還得管你爺你奶要錢。”師傅說道。“這都沒啥,誰出啥啦?”柏哥孟俊祥問道。“他出一個九你要不要?”我答道。“一個十。”柏哥孟俊祥說着看了我一眼笑啦。我邊玩撲克邊想:師傅今天這是咋的了?我就納悶,我從來也沒說要請柏哥洗澡哇,師傅為什麼要這麼說呢?也許他又變好啦?還是又有啥事?要麻煩人柏哥。要不然他能這麼做麼?……“哎,到你地啦。兩勾要不要?”三小子推了我一下問道。“誰兩勾哇?”我忙問道。“我倆勾你要不要?”三小子又說道。“不要。”我看了一下牌,又看了一眼柏哥孟俊祥笑着說道。他也看着我一抿嘴露出笑容說道:“有這事嗎小陳?”我一聽柏哥孟俊祥在問我,我該怎麼說呢?我看了看師傅,師傅也正看着我呢。我又看了看柏哥孟俊祥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你看,你這回信了吧?”師傅笑道。“一個八,到你啦老叔要不要?”三小子問道。“一個十。”師傅說着甩出一張撲克牌。……就這樣,幾個人又玩了一會兒,直到來了四個吃飯的客人,大家才散局開始忙碌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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