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甯坊的百姓聽到有人去世大吃一驚,再看陸微言神情悲切,臉上還有淚痕,必是對梁家母女情真意切,便信了陳清湛的話,一時間議論紛紛。
“讓讓!”永甯坊的百姓還未商量出個所以然,不遠處就有人高喊着打斷了嘈雜。隻見兩個人擡了個男人過來放下,仔細一看,那男人竟也是面色慘白沒了氣息。一人道:“我們今日約了老梁頭打葉子戲,等了他半天都不見來,就出去找,誰想就看見他趴在路邊了!”
有人瞪大了眼,道:“這,這是滅門啊!”
“聽說梁家小子得罪了人,現在還在衙門裡關着呢!”
“今兒個還有人問翠兒,莫不是翠兒在宮裡得罪了娘娘?”
鄰裡們七嘴八舌讨論,陳清湛低聲道:“此時滅口,正好可以推到我們身上。”梁翠的事雖尚未挑明,梁文遠卻還關在大理寺,那日陸微言指證梁文遠說謊,如今梁文遠被滅門,他們确有嫌疑。
陸微言顫聲道:“前日我帶她走就好了……那日前我看到她娘那麼重男輕女的時候,能下決心帶她走就好了……”
“不是你的錯。三日前我們不救下她,她三日前就死了。”察覺到她還在輕顫,陳清湛扶着她雙肩,看着她道,“斯人已逝,你能為他們做的,就是将真相大白于天下。”
陸微言阖眼,穩了心神,又是一聲歎息。
百姓們議論間,有人道:“唉,既然文遠還沒消息,咱們湊錢讓他們一家入土為安吧。”
這裡的風俗如此,人去了就該入土為安,況且大家做鄰居這麼多年,平日裡少不了互相幫襯,梁家有人慘死,大家也于心不忍,是以這個提議一出,人們便紛紛贊同。
“不可。”陳清湛道。
永甯坊百姓奇怪地瞧着他。
陳清湛解釋道:“他們身上可能還有證據,先交給官府吧。”說罷,又低聲對侍從道:“你們在這兒守着,衙門如果來了人,你們就說這三人是梁文遠的親屬,把屍體送到二殿下那裡。”如今朝廷那邊能信的,居然是李懷己。
陸微言情緒不好,陳清湛不想讓她再待在此處,便準備帶她先離開。
車轎搖搖晃晃,陸微言挑起一角簾子看得出神。
“我十二歲的時候,父王就給我調了兩千人馬。”
陸微言回頭,卻見陳清湛沒有看他,隻将目光遠遠地望向前方。
“那年冬天瓦茲屢番來犯,我父王正式迎敵那日,将他們擊退了二十裡,我們從未到過那麼遠的地方,往前望甚至能看到瓦茲大片的草垛。
那日父王命人就地紮營,說要守在那裡三日,滅瓦茲的威風。當天夜裡瓦茲就來偷襲,他們被接連擊退兩次後,我帶了五百人繞開瓦茲可能潛藏的幾個點,去燒他們的草垛。
火光四起之時,我帶人歡呼着準備離去,沒想到已經被瓦茲騎兵包圍。我那夜随父王擊退了兩次瓦茲軍,我清楚地知道,那兩次偷襲的人加起來都沒有當時周圍的多。我沒想到他們對恒州軍的仇恨這麼深,願以牛羊過冬草料為誘餌,情願燒毀草料也要……”
陸微言心一揪。
陳清湛籲了口氣,又道:“父王讓我記着,那四百多人都是因我而死。”
五百人過去,隻回來了幾十人,剩下的全被被燒死、嗆死、踏死。
“我說,我不想帶兵了,我情願去給将士們守墓也不想帶兵了。”陳清湛自嘲一笑,“父王把我狠狠地罵了一頓。”
十二歲,有的京城孩子還在下河摸魚、拿彈弓打鳥。今年十二歲的陸微彰在陸微言眼裡還是個孩子,可陳清湛十二歲便親臨戰場,目睹了那樣慘烈的傷亡。
“父王說我必須守住恒州門戶,将士們才能安息,他說,若我真的想祭奠,就去提上敵人的頭顱,不然哪來的臉守墓。”
靜了片刻,陳清湛歎道:“阿言,後悔沒有用。”
“謝謝。”陸微言道。
陳清湛擡頭看她。
“謝謝你能同我講這些。”安慰人有許多種方法,把自己的傷口揭出來安慰别人,卻需要極大的勇氣和信任。陸微言緩過神來,不想再露出難過的神态,以免惹得陳清湛回憶起往事。
馬車停下,二人還未下車,便聽外面有人道:“世子,二殿下的人來報,他們捉到……盜翁主墓的小賊了,此時已關在大理寺了!”
第22章詐供你可認得這個?
大理寺
李懷己确實是個幹大事的,昨日暗訪黑市無果,今日還能繼續堅持去。他道:“查黑市确實是個好主意,那人一天不去不代表永遠不去,這不,今日就被我捉住了。”
陳清湛問道:“審過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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