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着自己左右兩翼的部隊開始潰散,張琚心中也是慌了,在他看來,秦涼軍隊至少也應該是勢均力敵才是,可是現在卻連一個時辰都撐不到。
而張琚不知道的是,他的這兩萬涼軍之所以和所謂的秦軍殺的有來有回,是因為對面的全部都是投降秦國的涼軍,雙方的戰鬥力實則差不了多少,而且宋皓軍中還出現了嘩變,有些許涼軍降卒竟然想着離開秦軍陣營,重新投奔回涼軍的陣營。
“宋将軍,宋皓派人過來說,他麾下的士卒發生了嘩變,他已經不好制止了,請求我們支援。”這時,梁濟縱馬來到了宋混的身邊說道。
宋混騎在馬背上,面色凝重,此時的他心中也是煩悶不已,他有一股想要責備宋皓的沖動,身為一軍主帥,卻連自己麾下的士卒都管理不好,這還當什麼将軍啊。
“梁将軍,你知道的,我手裡已經沒有後備軍隊了,你派人去告訴他,若是他實在無法制止士卒嘩變的話,那麼我就隻能派人去向平昌王請求出兵鎮壓了。”宋混的語氣冷漠的對梁濟說道。
梁濟聽後也是神色一凜,他知道,宋混已然是動怒了,于是連忙去安排人通知宋皓。
另一邊的宋皓此時也被士卒嘩變弄得焦頭爛額,原本他還想着通過此戰向秦國表示自己的态度,結果沒想到卻出現了軍隊嘩變的這種事情,放眼望去,擔任前鋒的士卒已經亂做了一團,無奈之下,他隻得向宋混請求支援。
斥候也是快馬而來向宋皓傳遞了宋混的命令,宋皓聽後頓感一陣無力,若是叫秦軍出手的話,恐怕他麾下參與嘩變的那些士卒都會沒命的。
如果可以,他還是想要挽救一下這些士卒都性命,畢竟軍隊才是他在秦國立足的根本啊。
宋皓知道張琚雖然比不得苻菁、苻敞這些久經沙場的名将,但是也不完全算是一個碌碌無為之輩,如果再放任這種情況下去的話,他害怕會抵擋不住。
而另一邊的張琚也是剛剛重新收攏好兵馬,準備再次發動反擊的時候,突然,涼軍後邊出現了一陣騷動。
“涼軍敗了!涼軍敗了!”閻負和梁殊分别帶領着事先埋伏好的秦軍士卒開始在涼軍後方引起一陣陣的混亂。
不明真相的涼軍士卒們見狀,也都是紛紛自亂陣腳,更有甚者,竟然丢下了武器,開始往回逃竄。
張琚看着騷亂不止的後方,面沉如水,“怎麼回事!為什麼後邊會突然動亂?還不趕緊派人去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張琚沖一旁的裨将大聲的怒吼道,裨将被吼的不敢應聲。
“老閻,看來我們還得再加把火了!”梁殊在混亂之中找到閻負說道。
雖然現在涼軍後方已然亂了陣腳,但是以張琚為中心的涼軍主力尚且還在頑強抵抗。
閻負看向梁殊,點頭答應:“好!那就讓這裡變得更加混亂一點吧!”
“張琚已死!快快投降!”
“涼軍主将已死,降者不殺!”
“涼軍已敗,降者免死!”
霎時間,涼軍陣營之中,呼喊聲四起,這叫原本就混亂不堪的局面變得愈發的混亂,原本還沒有自亂的涼軍也開始亂了起來。
“混賬!老子還活着!老子還沒死呢!你們都睜大眼睛好好看看,老子還在這呢!”張琚聽到自己後方傳來的話語,頓時感到一陣天旋地轉。
他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他知道目前自己的陣營之中一定是混入了奸細,突然,他猛地想起了閻負和梁殊二人的身影。
“壞了!”張琚有些懊惱的一拍大腿,此時的他已經全部反應了過來,他有些後悔自己為什麼非要想着和秦軍打一仗,來以此增加自己的籌碼,但是開弓沒有回頭箭,此時的他就算是把腸子都悔青,也無可奈何了,隻得硬着頭皮一條道走到黑了。
在距離涼軍十裡外的地方,苻重正端坐在馬上眺望着前方,喊殺聲遙遙的傳入到了他的耳中,而在苻重身後,是一支裝備精良的秦軍騎兵,這支秦軍騎兵一言不發,似是雕像一般矗立在此處,給人以肅殺之感。
“情況如何?”苻重目視前方,卻出聲詢問一旁的裨将。
裨将當即恭敬的回答:“回王爺,涼軍的左翼和右翼皆已經被我大秦士卒突破了,但是由于中軍先鋒是歸順的涼軍,此時雙方還殺的有來有回。”
“哼,一群廢物。”苻重冷哼一聲。接着,他也是下達了命令:“全軍出擊!殺盡這群涼軍,奪取河西之地!”
随即苻重便一馬當先,率先沖殺了出去,而他身後的一萬秦軍騎兵也是歡呼着沖殺了上去。
此時張琚麾下的士卒早已經是強弩之末,而當苻重的一萬生力軍殺入戰場之後,涼軍的防禦頓時土崩瓦解,涼軍士卒四散而逃,隻為保全性命。
秦軍騎兵的機動性遠遠超過了涼軍步卒的速度,涼軍士卒還未逃出幾步,便被身後追趕而來的秦軍騎兵斬殺。
“完了…都完了…”張琚看着兵敗如山倒的涼軍,神情呆滞,口中喃喃道。
而在他身旁的裨将則是帶着身邊僅存的涼軍士卒保護着張琚開始向外突圍,希望可以殺出去。
宋皓原本以為自己會敗于張琚之手,但是随着苻重軍的突入,宋皓的壓力瞬間消失,他也是執劍高呼:“沖啊!給我殺!涼軍敗了!”
在前後夾擊之下,涼軍徹底崩潰,而跟在宋混軍之後的苻洛見狀,生怕得不到戰功,也是立刻指揮兩萬騎兵進場參戰。
兩萬秦軍騎兵面對擋在自己面前的宋混、宋皓部降軍和張琚部涼軍展開了無差别的屠殺,戰場上哀嚎聲、砍殺聲四起,到處都是殘肢斷臂以及受傷士卒的呻吟聲。
“将軍!快快突圍吧,隻要殺出去,我們就還有機會!”裨将使勁搖了搖還在失神的張琚說。
張琚這才如夢初醒,看着四周的亂象,有氣無力的說道:“叫各部各自突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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