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姜雲柔攥緊掌心,一向清冷的眉眼此時盡是感激之色,“你我素未謀面,卻能得姑娘如此大恩,雲柔、雲柔可否能問聲原由。”
溫璟兒步子停下,不知在想什麼。她擡頭望了望,頭頂是被巷子框住的窄小天空,偶有青鳥飛過,轉瞬即逝。
“許是因果相報,緣分罷了。”溫璟兒輕聲笑了笑,轉過頭看着姜雲柔,面上笑容嫣然,“或許在你未曾知道的時候,也曾幫扶于我也未可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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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書衍回去的時候林舟已經有些不耐煩了,看着江書衍若無其事地坐在他身側,林舟一臉憤然,“你們這一個兩個的,怎麼通通把我丢下不管了!”
“到底是什麼事兒這麼急,還要你特意去吩咐擎宇才可。”林舟甚感奇怪,早不想起晚不想起,偏偏在這個時候發現還有要事未做,把他一人扔在這間小食肆裡,無聊的很。
江書衍挽着大氅的衣袍,為自己添了杯熱茶,語氣平平,“你無須知曉。”
“......”
看着他這一副與你無關的疏離模樣,林舟一揮扇,朝自己的下颚猛揮着,像是要把自己的那股子悶氣消掉。
江書衍面色無常,卻是隐隐皺了皺眉。方才他借故離開,實則是跟上了溫璟兒,看着她拐進小巷,喝退那些莽夫,救了姜雲柔。
憶起與她相識的種種,從言行舉止到穿衣打扮,如何看也絕不是一個打雜的小丫頭。之前聽那悅灣閣阮素素所言,他便有猜測過悅灣閣當家的身份。想起方才她同姜雲柔說的話,江書衍便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悅灣閣對外隻說當家之人乃溫家一遠房表親。
璟兒?
江書衍抿了口茶,輕放下茶杯。
上京城人人皆知,溫老爺子曾為了賀夫人誕下愛女,而以其女的名字命名造出了上京最大的首飾鋪子,至今猶在。
鋪子開在城中上華街與長明街交錯之處,每日車馬盈門,肩摩毂擊。工匠取了千年紫檀木作匾,金粉鑲字,奢華異常。
就連問起街邊玩樂的小童,他們也曉得,那車馬繁華處有一藏着金钗花钿的金貴地方。
名喚璟閣。
江書衍回來不過片刻,姜雲柔便從後廚走了出來。她已經換了身衣裳,臉上重新撲了胭脂,乍看并無異常。
食肆内隻有她一人,所以顯得忙了些,但倒是有條不紊。
不多時,她便捧着托盤朝江書衍這桌走來。
“二位久等了,菜這便上齊了。”姜雲柔輕放下東西,卻未很快離開,而是走于江書衍身旁,偷偷放了一紙條在江書衍的茶杯旁。她小聲道:“此乃璟兒姑娘所留,她讓奴家告訴公子,務必仔細着瞧上頭的東西。璟兒姑娘還有些瑣事未處理,便先行離開了。”
這紙條還是方才溫璟兒離去後,又讓安青折返回來托姜雲柔轉交給江書衍的。
言畢,姜雲柔淡淡點頭,擡步離去。
“嘿。”林舟沖着江書衍挑挑眉,又看了一眼那紙條,“什麼時候江相這麼招姑娘待見了,前有一個嬌俏靈動的璟兒姑娘,後又來一個溫婉可人的食肆老闆娘。書衍,沒看出來你還有這本事。”
江書衍淡淡瞥了眼林舟,眸色泛冷,滿是警告。見此,林舟即刻閉了嘴。
江書衍猶豫了片刻,擡手執起了那張被搓成一團的紙條。修長的指尖輕輕撥開褶皺,食指和中指夾着紙條一角将其平鋪開來。
上面有行字。
失約魔法咕叽咕叽變豬頭!
“......”
字旁邊還畫着一張暴跳如雷的小臉,腦袋上有幾個小火苗,看起來倒像是怒發沖冠的模樣。看着這幅不知稱不稱得上丹青的畫作,江書衍仿佛能看到溫璟兒那個張牙舞爪沒皮沒臉的樣子。
突然,就有些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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辘辘駛往溫府的馬車裡,溫璟兒百無聊賴地看着窗外的街景出神。
“姑娘在想何事?”安青問道:“可是還在為了雲柔姑娘的事發愁?”
溫璟兒搖了搖頭,“她來不來那是她自己的事,我給了她後路,其餘讓她自己選擇便好。”她靠在身後的軟墊上,把玩着身上的藤花玉佩,“要說我在想什麼事...”
溫璟兒明眸微動,突然一拍車内的矮桌,“還不是那江書衍,一邊嫌棄我這悅灣閣,說什麼有違禮數之事要不得,一邊又去私家食肆看漂亮小姐姐,怎麼還搞陰陽呢!”
溫璟兒越說越激動,秀眉緊蹙,一副氣鼓鼓的模樣。驟然生了些被看輕的不悅,反而激發了些别的鬥志出來。
“我就不信,還打不了你的臉!”溫璟兒雙手叉腰,眼神笃定,“等着吧,等我把這洗浴文化發揚光大,我一定讓江書衍這個老古董佩服得心服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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