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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涪陵,幽深而靜谧。
“你怎麼了?”
兩人此時正埋伏在渡口前的一處廢棄房屋後面。說是廢棄也不太妥當,瞧那整齊的青瓦、粉刷幹淨的白牆,還有院裡長得格外整齊的菜畦,無不說明這間房屋的主人曾經多麼愛護珍惜他們的小屋。
可現在,這樣的空屋在江邊随處可見。
因為這一年,實在有太多十歲以下的孩童無故失蹤,于是那些撫育着孩子又居住在江邊的人家惶恐異常,紛紛搬離故居。生怕水妖會在夜晚從漆黑的小瀾江裡爬出來,悄無聲息地擄走他們的孩子。
徐鏡心目視前方,微微擰眉,表面平靜的江水底下暗潮洶湧,岸邊停泊的小船随波濤起伏。
“我沒事。”林琅臉色蒼白,手臂的疼痛暫歇,可她仍如驚弓之鳥般懸着心,甚至不敢擡頭瞥一瞥甯靜的夜空。
星星們沉睡在夜幕中,可她卻好似仍能聽見它們譏諷的笑聲。
殺了他……
她扭頭,看向身側專注的男人,
第一次聽清這三個字的時候,她的心就在狂跳!來自星辰的提示有時能呈現出比語言更直觀的畫面,她幾乎瞬間就明白它們說的“他”指誰。
救了她,讓她睡在自己床上,态度冷淡卻會在人潮洶湧的街道上撫摸當康的青年!
難道應劫之人就是徐鏡心?!
林琅難以置信,更令她不願相信的是渡過命劫需要殺掉應劫之人。可星星們是不會騙人的,它們會蠱惑,會引誘,卻不會說謊。
她望着青年的側臉,一時心緒複雜。
朦胧的好感與預言帶來的震撼摻雜在一起,她好像一口氣吞下了黃連、生姜、醋與醬油制作的料酒,又苦又辛辣,熏得一顆心溜溜的酸澀。
徐鏡心瞥了她一眼,右手掐訣,一道黑色的網突然悄無聲息地凝結在水面上。江邊的風很大,波濤湧動間偶然可見褐色的粗壯肉柱翻滾。
緊接着白光撕破江上夜空,林琅隻聽一聲清嘯,說不清是徐鏡心的劍光更亮,還是今晚的圓月更加皎潔,總之等她回過神,一條足有成年男子大腿粗的腕足就滾到了她的腳下。
長滿膿包的觸手還在掙紮,切口光滑整齊,流出腥臭而粘稠的墨綠色液體。林琅甩出一道火紋符紙,這截殘肢便于瞬息之間化為一小撮褐色的灰燼。
她遠遠眺望,徐鏡心的招數幹淨利落,可那水妖擅于隐匿,它被削去腕足之後毫不留戀就一頭紮進江水中。此前布下的黑色靈網這時便起了效用,隻見水妖左沖右突,卻被金光所阻,成了一隻甕中的鼈。
可徐鏡心的表情仍然十分凝重。
果然,那水妖見沖不破靈網,便迅速蜷起身子,它凹凸不平的皮膚好像塗了一層油,在月光下反折銀光。不知是否為林琅眼花的緣故,那銀光随着波浪在微微的起伏。很快,水妖龐大漆黑的身體就化成一灘流動的銀光,随着月色融進同樣漆黑的江水。
林琅聽見徐鏡心的冷哼,那件黑色的網狀法器無法阻攔水妖的獨門遁法。他是劍修,擅長面對面酣暢淋漓的戰鬥,而非五花八門的術法。而宗政雲她們攜帶的追蹤法器又奈何不了水妖。
說也奇怪,堂堂萬妙山莊的嫡脈,身上的法器居然拿一隻水妖野怪沒有辦法,傳出去也是大大的丢臉,無怪乎原本氣定神閑的宗政雲越來越緊張。
也許這就是此前他們頻頻失敗的原因。
林琅右手一翻,靈光湛湛的符筆自半空浮現。它受主人的法訣驅使,在空氣中繪出細小的符文。淡金色符文組成的溪流蜿蜒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中,淌進小瀾江。
江面下數十丈,傷痕累累的妖物奄奄一息地趴在巨石上。為了節省靈力,它變回了原本的大小。那些為了恐吓敵人而特意變幻出的膿包消失了,僅剩三隻的腕足可憐兮兮地在水流中搖擺,像三條光滑豔麗的寶藍色海藻。
這隻因為劫掠孩童而遭到仙門弟子追殺的妖物,其真身小的可憐。如果不是生來具備神奇的遁術天賦,早就被抓住剁碎一百次了。
它的傷口在流血,但它慶幸自己又一次擺脫了那個可惡的劍客。他每次都砍得它很痛!傷口過了很久也不能好,為了療傷它不得不冒險在月圓之夜浮上江面吸取月華。而這一舉動無疑又加深了被劍客逮住的風險。
妖物的身體千瘡百孔,按照猙獰的疤痕推測,它原本應該有八隻觸手。這些靈活的腕足可以探知水流的方向,幫助它在漆黑的深海中尋覓魚蝦,躲避獵食者。有時它們會主動褪足,趁饑餓難纏的對手塞牙縫的時機,迅速地揮鳍逃走。
反正隻要食物充足,每隔二十天就能長出一條新的腕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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