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錢一定有某種魔力,可以勾出人性中最隐晦的東西。
祝留不是個物質的女孩兒。雖然從小到大,她的生活環境都算不上多穩定,但她一直不覺得錢是多麼必要的東西。
項逢不是個理想主義的人,他在太小的時候就見慣人性的逢迎與涼薄。他如果想要錢,那些年倒也不缺鬼神不知,一本萬利的機會。可是項逢就那樣不依恃任何東西地活着,他從沒想過停留,直到遇見了祝留。
祝留和項逢是不同的,項逢懂錢是個什麼東西,但是祝留不懂。項逢知道錢可以為他帶來些什麼,但是他覺得他不需要。祝留根本不知道金錢或者說資本的魔力,何止是鬼推磨,它可以改天換地。
當你在教室裡,錢不過是同桌一件漂亮衣服、一瓶濃烈香水。當走出教室,錢是機遇、是權利、是他人豔羨的目光。誰年輕的時候沒有清高過?何止是視千金如糞土,甚至敢說颠沛流離都不改初心。
可後來的事,誰說的準呢?
十月初,隔壁寝室丢了很多東西,蠶絲面膜、Dior唇膏、米灰色收腰風衣、還有一瓶用了五分之一的雅漾大噴。
室友們一起讨論時,陸桑子抱着肩,踩着橄榄綠拖鞋,嘟着嘴說:“哎,女孩子不能想買什麼衣服就買什麼衣服,真是太可憐了。”
哦?想要的東西就一定要得到嗎,祝留沒說話,繼續畫着畫。一副彩鉛,畫面的内容乍一看其實很簡單,是水果。可水果隻占據畫面的右下角,水果上方一隻端着酒杯的手浮在紙上。
卡拉瓦喬的《酒神》,祝留沒有畫慵懶得近乎倦怠的酒神,隻保留了他潤澤的手指。水果上出現了黑色的斑點,那種斑點不是貼上去的,不是強加上去的,而是仿佛從機理中生長出來。如果畫面可以觸動嗅覺,那一定是甜膩到近乎腐爛的綿密味道。
秦嫣靠着椅子背,摩挲一下卷曲的發尾,說:“無所謂吧。”
孫沅眼睛轉了一圈,瞄着陸桑子,當陸桑子望向她時,又馬上低頭看手機。
陸桑子:“怎麼會無所謂呢?要不是因為窮,還有旺盛的物欲,誰會偷東西啊。”
祝留放下手中的畫筆,淡淡地開口:“可能是心理問題吧,自己也控制不了自己。”
孫沅馬上說:“什麼心理問題啊,就是人品差。”
祝留看了孫沅一眼,看到了她眼中沒來得及掩藏的慌亂、自卑與一絲——嗯,是難堪嗎?
祝留淡淡地收回眼,看着自己的畫,她覺得還是畫畫好。在這個世界裡,一切都由她掌控。
祝留不排斥參與這種無意義的讨論,可是她很難從這種對話中獲得快樂,因為她逐漸發現人與人之間的世界觀是如此不同。
哪怕在同一座城市,觀察這個世界的眼光也來自紫參區的别墅、來自瀾風路的高樓、來自秀水洞的鬧市……怎麼會一樣呢?不同的背景,不同的立場。甚至,甚至可以說是不同的階級。
寝室裡的另外三個姑娘還在聊天,祝留抽出紫紅色的彩鉛,給一顆水果的側面又加了層調子。
十月中旬,陸桑子正式加入了學生會外事部。收到通知的時候,陸桑子點點頭,表示很滿意。一起做任務拉贊助的時候,陸桑子才知道孫沅也加入了外事部。
陸桑子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申請的,所以看見她的那一刻,陸桑子紮紮實實地愣了一下。
孫沅說:“桑子,其實我根本沒想到能夠面試成功。”
陸桑子動了動有些僵的嘴角,“别這麼說,你也很優秀的嘛。”
孫沅眼神有點怯怯的,牽着陸桑子的手說:“桑子,你真好,以後我就可以跟你一起共事了。我,我很多東西都不懂,你有事兒叫着點兒我好不好?”
陸桑子:“嗯,當然啦。”陸桑子沒有問她為什麼之前沒說,她雖然出身豪門,但父母恩愛,隻有一個親生哥哥。
她自幼什麼都不缺,早早地明白自己一生都會衣食無憂。可能這世上最優越的優越感就是明白自己甚至無需表現出優越感。
陸桑子初中時在紐約待過兩年,高中寒暑假經常滿世界地旅遊,上大學之前那個的假期在國内好好地玩了一圈。她有開闊的眼界,也會與人相處,沒有人針對過她,故而也不是心那麼重的人。
“也許孫沅就隻是不太自信吧,小姑娘嘛,很正常,”陸桑子心想,擡手理了理鬓角的頭發,咦,發尾有點枯了,這周末要再去做次營養。
拉贊助的時候,孫沅總是站在陸桑子後面,陸桑子告訴她别怕,她總是咬着下唇乖乖地笑笑,也不說話。
其實陸桑子拉贊助根本不需要說什麼,她的名字就可以為外事部帶來打一年都拉不到的資金。那些企業甚至不要求冠名,隻需要陸桑子周末回家的時候順便提一嘴就可以了。
十一月初的時候,隔壁寝室丢東西的案子破了,原來是她們的室友幹的,那還是一個家裡有三套房子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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