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羨齡笑眯眯的,不說好,也不說不好,卻讓宮女内侍們将朱祐樘常用之物一點點搬到坤甯宮來,起居所需,随要随有。
坤甯宮很大,有二層的仙樓,暖閣,住兩個人綽綽有餘。她将東暖閣小院收拾出來,問朱祐樘:“萬歲爺喜歡什麼顔色?”
這問題倒稀奇,朱祐樘愣了一下,說:“藍色。”
張羨齡于是叫内官監的人過來,調了霧藍的油漆,刷在東暖閣的白牆上。
夜裡朱祐樘回來,走進東暖閣一看,四壁皆是很淺很淺的藍色。牆角擺着清清瘦竹,翠翠芭蕉。芭蕉竟然可移入室内?簡直是聞所未聞,可這樣擺着,卻讓這間書房頓時生機勃勃,有種奇異的協調。
南窗下擺着一張書桌,放着他常用的筆墨紙硯,北窗畔亦有一張書桌,擱着張羨齡習慣用的碳筆,兩者之間隔着一條過道,擡頭可相望,卻互不打擾。
他站在簾下,一眼望去,像是誤入了桃花源。
“這間書房還沒起名字呢!還請萬歲爺賜名。”張羨齡推他坐下,笑說道。
朱祐樘沉吟片刻,揮筆寫下三個大字:“蒹葭堂”。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張羨齡拍了一下手掌,“我喜歡這個名字。”
她命人将這幅字好生裝裱,作成一面牌子,将來挂在東暖閣小院裡。
到了用晚膳的時辰,梅香進來問:“晚膳在哪裡擺?”
“擺在清歡齋。”
這名字是她胡亂取的,實際上就是坤甯宮正堂往西的第一個明間,專做餐廳之用。
她其實不大喜歡宮人進膳時那麼多亂七八糟的規矩,隻是那時剛進宮,又是太子妃,不好不遵從。如今入主坤甯宮,張羨齡便重新定了坤甯宮的進膳規矩。宮裡的膳桌多是方形的,可她偏偏喜歡圓桌,若是屋子小放不下也就罷了,可如今有個這樣大的餐廳,豈有不放圓桌之理?
清歡齋裡便添了一張黃花梨木大圓桌,依着時令,鋪設了鵝黃色繡各色菊花桌布。圓桌的正中心,擺了一盞青花花卉紋八方燭台。溫暖的燭光照着各色佳肴,看着就令人食指大開。
雖說二十七日孝期已過,宮裡可見葷腥,但大多時候朱祐樘仍然是吃素。他倒不拘束張羨齡,可張羨齡本人卻頗有點煩惱。這光吃素菜,怎麼保證蛋白質和脂肪的合理攝取?營養攝入不當,身體又如何能健康?
沒法子,她隻能在蛋、奶和豆腐上花心思。
今日的晚膳,張羨齡特意吩咐膳房的人做了一道釀豆腐圓子。将老豆腐切成方丁,在油鍋裡炸至蓬松金黃,撈出來後,撕開一個小口子,把油豆腐倒着翻成一個小窩窩,金黃色的那一面朝裡,白色的那一面朝外。緊接着用香菇碎末、綠豆粉絲、雞蛋清下鍋猛炒,制成餡料。
将餡料塞到金黃色那一面裡,用筷子将開口處夾緊,在面粉糊糊裡滾上一滾,讓每一面都均勻的粘上粉漿,滾了一個白白的胖團子。随後放進熱油裡,用大火炸,等到外層也變成了燦爛金黃的顔色,便可撈出來擺盤。
張羨齡夾起一個釀豆腐圓子,放在朱祐樘的碗裡:“萬歲爺試一試?”
朱祐樘幾乎都習慣了,同她在一起用膳,幾乎是天天都有新菜色。他咬了一口,外層酥皮薄而脆,裡面的餡料卻格外柔軟,吃起來滿口生香。
這釀豆腐圓子分量也是實打實的敦厚,每一個都有拳頭大小,吃一個,肚子便飽了一半。
用完晚膳,兩人在蒹葭堂閑坐。晚來又落雨,滴滴哒哒的響,空氣裡彌漫着雨水的濕氣。伴着雨聲,朱祐樘同她說着後宮冊封的安排,吉時已定,就在十月初九日和初十。
張羨齡在心裡換算了一下,大概還有十來日的功夫,不免松了口氣。她實在煩這些大禮儀,先前朱祐樘行即位儀,吉時竟然定在淩晨的醜時!
她一覺醒來,朱祐樘就從太子變成皇帝了。
思及往事,張羨齡抱怨道:“說起來那時萬歲爺去行即位儀,怎麼不叫醒我?”
“你睡得那樣香,朕不忍心叫你起來。”
張羨齡聽他這樣講,臉頰一燙,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于是埋下頭去看冊封儀的安排。
她被冊封為皇後,王皇後成了王太後,周太後成了周太皇太後。這樣一說,有一種套娃的感覺。
除此之外,在這一冊拟定的封賞名單上,朱祐樘的生母紀淑妃被追谥為皇太後,尊号拟定為“孝穆慈慧恭恪莊僖祟天承聖皇太後”,遷葬茂陵并祔廟。
冊封皇後禮和冊封皇太後、太皇太後禮是分開的。十月初九冊封皇太後和太皇太後,她的冊封禮則晚一天,在初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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