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浩聽見了,他眼裡是嘔吐時滲出的生理性眼淚,已經醉的不省人事了。他委屈的搖頭,扶着胡升恒的臉,湊在他耳邊輕輕地說:“不行,我男朋友要來接我。我要回去的。”
他說的颠三倒四,其實不難理解。他是知道自己對肥肉的身體反應和嘔吐是一緻的,甚至更為嚴重。
更重要的是他意識到這樣可以離開那個惡心觊觎他的房間,所以不願意将東西吐出來,還一直咬着強迫自己持續反應。
電梯已經在上行了,胡升恒沒在意他話裡的不嚴謹。他和鐘浩沒有戀愛,他不算他的男朋友。
他可以看出鐘浩對他有意思,想交往。但事實就是他們目前沒有發展成戀愛關系。
胡升恒知道這人已經上頭了,和他講道理不管用。他低頭問他:“知道我是誰嗎?”
鐘浩重重點頭:“男朋友!”
胡升恒歎了口氣:“男朋友叫什麼名字?”
鐘浩講話的時候咬到那塊肥肉了,在胡升恒的懷裡又幹嘔了幾聲:“我叫鐘浩呢,你不知道嗎?”他眼裡的淚已經被擠了出來,滑過眼下成了淚痕。
前面那兩個女孩子突然毫無征兆的回頭。胡升恒覺得一個頭兩個大:“鐘浩,看着我,我叫什麼名字?”
鐘浩回答的很快:“胡升恒。”
胡升恒很滿意他還認人這一點,張着嘴:“啊。”是讓鐘浩學他張嘴的意思。鐘浩乖乖将嘴張開,下一刻胡升恒就将手指伸進他口中。
鐘浩整個人都愣住了,那隻手指在觸到了他柔軟的舌,鐘浩甚至能嘗到有點鹹的味道。
胡升恒沒找多久就找到了那顆被咬過的肥肉,再伸出指将它夾了出來。濕漉漉的兩指夾着顆被咬過的東西。
電梯發出抵達樓層的聲音,前面的人開始往裡面擠。扣子一副什麼都沒看到的樣子先進去了,按着開門鍵。
胡升恒将那塊肥肉扔進了垃圾桶,扶着爛泥一樣的鐘浩進電梯。胡升恒感覺有視線灼熱的看着他。
低頭一看,鐘浩還保持着張着嘴的樣子看着他。胡升恒将手指打着旋,用鐘浩的衣擺,将鐘浩的涎液擦拭幹淨。又覺得鐘浩這傻傻的樣子可愛,低低的笑了聲,扶住他的下巴,将他的嘴巴合上了。
出了電梯之後鐘浩頭暈的症狀加重了,鐘浩已經走不動了,他沒猶豫就穿過了鐘浩的腿彎将人橫抱起來,往停車場趕。
走到他的車附近時,胡升恒喊扣子:“等什麼?鑰匙在兜裡,要麼掏,要麼你扶他。”
扣子突然被點名吓了一下,連忙過去将鑰匙從胡升恒褲兜裡掏了出來,按了開鎖鍵,拉開車門。
胡升恒将鐘浩放在後座上,低頭進車後座的時候鐘浩圈住他的脖子,帶到了自己唇上,落下一個輕吻。
胡升恒身軀一震,扣子此時也拉開了另一側的車門,鑽了上來。鐘浩坐在後座上面色潮紅的看着他。胡升恒的神色複雜,深深看了他一眼就要将門關上。
鐘浩卻叫住了他:“男朋友,安全帶沒系。”
胡升恒再次将門打開,眼神銳利的看向扣子:“看什麼?給他系安全帶。”
扣子急忙應答着給鐘浩系安全帶,胡升恒繞到駕駛位拉開車門,發動之前,手掌附上剛才被親吻的地方,向下帶了一下。
胡升恒不是第一次被他們叫來撈人,知道鐘浩住哪。駛向砜識路時,突然認出這條街道上也有一間所想畫室。
等紅綠燈的時候突然發現自己有帶所想畫室的鑰匙。他的車牌已經被鐘浩報給了門衛,識别成功之後就放行了,胡升恒将人送到小區樓下。
謝希下車打開了鐘浩那邊的車門,鐘浩看着瘦,但因着高,骨架子大且重。謝希扯了一下也沒扯動。
胡升恒隻能下車将人哄下來。他将搖搖晃晃的鐘浩交代到扣子手上:“你們自己上去吧,我回去了。”
鐘浩笑着問:“不上去坐坐嗎?”這話說的坦蕩,但剛才鐘浩才試探過胡升恒,這句話不亞于是一種邀請。
他背後隻有一盞昏黃的燈光。可這一刻他透過鐘浩的臉看向他背後的那盞路燈。
一年零八個月前,有個少年也是這樣背着光,踩着他的影子說要跟着他一輩子。而今天他在同一條街道上的一座畫室裡,看見了那個斷言許諾的小騙子。
胡升恒搖頭拒絕:“不上去了,你回去之後還難受就吃點藥,喝多些熱水稀釋酒精。”
末了見鐘浩似乎要目送他的意思,他又補了句:“照顧好自己,不是每次打電話我都會接。”
鐘浩的臉色有一瞬的裂痕,很快又被他掩飾下去。他輕哼了一聲,傲嬌道:“嗯。”就和扣子一起上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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