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意已定,我便立刻調整了一下坐姿,改用背對着柳詩桐,不想再正面承受着從他身上所發出的仇恨之氣。反正我又不是真的殺害他哥哥的人,我自然沒有必要為了他哥哥的死而必須接受他的仇恨!我并不是一個普度衆生的菩薩,幹嘛要做那種吃力不讨好的所謂的好人啊!
輕輕地撥弄着手中的八孔豎笛,我的心裡開始在想唐夜野。想起當時警察要将我帶走時他臉上的那抹憤怒的表情,以及他那緊握着的雙拳,我的心裡竟然會跟着一起疼,且這疼痛中竟還夾雜着一絲淡淡的喜悅。
而最不可思議的是,這一幕我竟覺得很是熟悉,就像是曾經發生過一般。不過當時因為氣氛緊張,生平第一次要被抓緊監獄裡,所以我的心裡也沒有多想。現在想想,總覺得有點奇怪。但是是哪裡奇怪,我倒又說不上來。
兀自歪着腦袋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我一點也沒有感覺到柳詩桐的靠近。待我反應過來之時,我的脖子已經被柳詩桐給緊緊地掐住。
雙手緊緊地攀在柳詩桐的雙手上,我使勁地想要将他的手拉開。可是,他似乎已經失去了理智,手上的力道不減反增,就像執意想要置我于死地一般,
随着時間的流過,我的呼吸漸漸變得艱難,腦子也突然變得眩暈起來。吃力地從喉嚨裡擠出幾個字來,我說:“現……在……殺……了……我,你……的……仇……就……沒……法……報……了!”
背對着柳詩桐,我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但是我知道他明白了我話裡的意思。因為,在我說完之後,過了一段時間,就在我即将要窒息的時候,他手上的力道明顯有了一些減小。
像是不甘洩憤一般,柳詩桐使勁推了我一把,将我從椅子上推坐到地上,同時也松開了緊掐住我脖子的手。
跌倒的過程中,我的肩膀正好撞在了鐵制的床角上,那錐心般的疼痛與脖子上那火辣辣的疼痛相交并濟着,讓我一時之間不知究竟應該要撫慰哪一處的疼痛。
居高臨下地俯視着伏躺在地上的我,柳詩桐輕蔑地看了我一眼,語氣很是陰狠地嘶吼道:“你别得意,你遲早會為我哥哥的死而付出代價!我一定會親眼看着你受死!你這個殺人兇手!”
從跌坐到地上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開始劇烈咳嗽起來,頭腦因為剛剛的缺氧依然顯得有些昏沉。但是,柳詩桐的話還是很清晰地傳進了我的耳朵裡,刻在了我的心裡。
他的聲音大是一個原因,而最重要的是,他語氣裡的那抹絕望與傷心,讓我心裡聽了之後覺得堵得慌!
趴伏在地上,看着柳詩桐憤恨地轉身離開的悲傷背影,我的心裡不知道是一個怎樣的感覺!是酸澀、是心酸還是心疼?抑或是其他的感覺?
這個孩子,其實也是一個可憐的孩子,他其實也沒有錯吧!為着自己親人報仇,本就無可厚非,這有什麼錯呢?畢竟在他的心裡,他的哥哥還是一個不可或缺的角色吧!如果換作是我,我也一定會像他一樣吧!畢竟喪親之痛不是那麼容易就放得下的。
伸手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疼處,我有些自嘲地笑笑: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會替他人着想了?現在連自己究竟能不能出去都說不定了,竟還為着要害自己的人說話!我一定是腦子進水了!
不過,我想不通的是,柳詩桐究竟是用了怎樣的方法,竟然能夠讓玫瑰傾的警察來逮捕我呢?在牡丹商發生的類似事情不是隻作為了自然死亡嗎?為什麼到了玫瑰傾的就變成他殺了呢?難道說這兩個城市之間有着不一樣的管理條例?
我實在是想不通!
第十八章
在監室裡被關了三天後,因為警察要調查事件經過,所以我被帶進了一間寬敞的屋子裡,在那裡,除了我和警察之外,我還看到了唐夜野和柳詩桐。
戴着這個世界特有的像是手套一樣的手铐,我被警察推着進到了屋子的中間,被安置在了一張奇怪的椅子上。
這椅子遠看着覺得像一隻起飛的鳥,全部由皮制品包裹着,所以看不清裡面的具體的構造。兩邊的扶手向外張開着,就像是那鳥的翅膀,而我就坐在相當于鳥腹部的部分。在坐上去之前,警察首先将那椅子的前一個跷起的部分拉開,然後才讓我坐了進去。感覺跟上了小型直升飛機一樣。
新奇地坐在椅子上,我看見那警察先是将我的手和腿分别固定在了椅子上自備的四根紅色柱子上,然後又在上面插上了一些奇怪的色彩斑斓的芯片,最後還在我的頭上蓋上了一個大的玻璃罩子,将我的胸部以上部分都掩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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