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去年意外過世了,當爹的貼副對聯表表心意罷了。”卞師傅笑了笑。
鐘秀林口快,直接問了出來:“不會就是去年地震的時候吧?”
崔興言趕緊拉了鐘秀林一下。
好在卞師傅并不介意,他點點頭:“是那時候。”
“抱歉,您節哀。”沈蘊低聲道。
“沒事,都過去一年了。”卞師傅打開大門,“你們是要四副面具對吧?”
“對。”
“行,你們在這等會,我進去找找。”
卞師傅将車推進了小院,然後轉頭去了屋内。其他人也跟着走進院内。小院不大,堆滿了各種雜物,雜物中一隻小小木馬缺了一角,從蒙塵厚度來看已經很久沒人陪它玩耍過了;和杏陵的其他人家一樣,卞師傅的院中角落也栽着一棵杏樹,樹幹上劃着幾道刻痕,像是曾經丈量過什麼。
崔興言環視一圈,湊到沈蘊身邊道:“你要向他打聽地龍翻身的事嗎?”
“看情況吧。”沈蘊道,“之後多得是知道這事的人,沒必要偏在社集前夕去戳人傷心處。”
“也是。”崔興言聳了聳肩。
兩人說話間,卞師傅已抱着幾個面具從屋裡出來,他有些歉然道:“客人真對不住,找是找到了幾個,不過壓箱底了一段時間,多少有點掉顔色,您看看成麼?”
沈蘊拿起一隻紅色鬼面具。盡管邊角處有一些漆色出現了剮蹭,但無損其面上紋樣的巧奪天工。鬼面薄薄一張,眼尾斜飛,嘴角高高吊起,五官釀出一抹扭曲而又詭異的笑意,這樣并不去如何刻畫“鬼”的醜,反倒讓人心生戰栗。
“您手藝真好。”沈蘊贊歎道,“今天逛了一圈,隻有您做的面具最出挑。”
卞師傅笑道:“靠這吃飯呢,不做好點怎麼行。”
沈蘊道:“說起來,我路上看見有三個人的面具是帶角的,我覺得他們的比這種更吓人,您還有嗎?”
“帶角的……”卞師傅的表情僵硬了一下,“那種沒有了。那三張面具是客人特意定制的,所以隻做了那三張。您是對這裡的餘貨不滿意嗎?”
“沒有,很滿意,我就是随便問問。”沈蘊讓開半步,“你們也挑一張吧。”
崔興言拿了一張藍面的,鐘秀林拿了一張和沈蘊同色的紅鬼面,路彌遠則拿了一張灰黑色的,沈蘊正要付錢,卞師傅已擺了擺手:“我這幾張面具放在庫房裡也是放着,看在你們和舒家小仙師是朋友的關系上就送你們了。”
“這怎麼好意思……”
“老卞,您可算回來了!”
一個男聲傳來,打斷了沈蘊的推辭。從門口進來一位滿面堆笑的中年男子。卞師傅一見對方,表情立刻冷了下來:“都這時候了,你再來找我也沒有用了。我不會畫的。”
“老卞你怎麼能這樣說呢?”那男人表情卻愈發殷勤,“沒有您的手藝,我們這廟會哪能辦得好?明天的大戲上用您做的面具,你這不也正好大出風頭嘛?而且錢也不會少您的,你到底在倔什麼呀?”
“——不是錢的事!”卞師傅忽然拔高了聲音,“我就不想你們辦這個社集!”
那男人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起來,他讷讷道:“你、你這說的什麼話?你怎麼能對神樹娘娘這麼不尊重,要不是她保佑咱們杏陵……”
“它保佑什麼了?”不提這話還好,一提起來卞師傅眼中恨色幾乎要從噴湧出來,“它就是一棵破樹,它能保佑什麼?保佑着我兒子被砸死在牆下,這就是它的保佑?!”
“你這人……!乾炎那邊來的仙師都說了是意外,你這人怎麼還這麼想不開……疼疼疼!”那男人還想争辯,結果卞師傅抄起一旁雜物堆裡的木棒,作勢就要把對方轟出門去,男人再不敢多說什麼,連躲帶爬地竄出了屋。
“你再敢來跟我提這事,我今晚就去燒了那個狗屁神樹!”卞師傅沖着門口怒罵,他胸口劇烈起伏幾番,終于平複下來,重新回頭看向他的客人,“……讓你們見笑了。”
院中四個少年目瞪口呆地看了這一場鬧劇,大夥彼此對視了一眼,互相心裡都有了計較,沈蘊輕咳一聲,還是從口袋裡掏出了錢:“我們覺得還是得給您錢,不然我覺得舒同修聽見我們占這份便宜也不會高興的,您拿着吧。”
卞師傅也不再推辭,點點頭收下了,“那就少收你們一點吧。”他臉上疲色更重,朝幾人難堪一笑,“我剛剛那些話你們不要放在心上,明天城裡社集會很熱鬧的,你們玩得開心。”
從卞師傅家一出來,四人立刻加快腳步,沒一會兒便找到了之前被打出卞家的那個男人。對方似乎還在氣頭上,被攔住後沒什麼好氣道:“你們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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