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選擇不過是是從兩個爛蘋果裡選出一個看上去沒那麼爛的,和現代選舉不同的是,沒有任何東西來保證他們的期望能夠實現,比如那邊的獸人村落承諾向他們提供的土地。在這個世界上,獸人的信用算得上低了——人類和他們做交易,隻要沒有足夠的力量進行威懾,獸人就會認為這些雖無力量卻狡猾異常的蟲子提出的任何協議都是欺騙,反悔然後大開殺戒就是接下來經常發生的故事了。那些決定遷移的部族必須向那邊的獸人證明,他們至少有自保的能力,這件事一個部族幾乎辦不到,但是聯合起來就成了資本。
雲深扶住腦袋,在異世界的生活不容易,這一點是無疑的,不過從族長極力向他準确描述的情況來看,現實還是比他的想象複雜多了。這個部族對他的要求是什麼都不必做,隻要需要範出面的時候,作為範的主人他也在一起就好了,之後的事情他們自己會處理,然而平心而論,在意識到這個部族有可能是來自同一個世界的同胞之後,他還能以旁觀者的态度面對這一切嗎?
答案在雲深的心裡,可能在理性分析之前就存在了,于是接下來的問題就變成了他能為此做點什麼——這麼想起來,他能做的可不少。現在想起來那位時空管理局的客服簡直是命運的操盤手,她當初毫不猶豫地給他開了外挂,給了他多少方便啊。至于是不是預見了現在的局面而給他的批準,這種可能雲深一點兒也沒想過。
夜風帶着涼意吹拂着雲深的臉龐,和露營時感受到的充滿泥土和植物氣息的風不同,吹在這個狹小的石壁山谷中的風更為幹燥,還隐隐夾着嗚咽聲,是風穿過這裡大大小小的孔洞引起的風鳴之音,他擡頭仰望星空,陌生的星圖上,是一樣璀璨的繁星。而在他腳下,被夜晚包裹着的,是對命運既無奈,又不肯妥協,頑強地争取着一切希望的一群人。即使穿越了世界,生存環境發生了極大的改變,但“人”仍然是“人”,人性中的黑暗和光明一樣構造着曆史的各個細節,延續着文明的沖突。
“您不休息嗎。”範的聲音從他背後傳來,英俊的青年站在石窟的洞口,不知道已經看了他多久。
陷入了難得的感性情緒之中的雲深笑了笑,和他一起走了進去,範随後放下了門口厚重的獸皮門簾,攔住了夜風。室内的空氣并不窒悶,就着火把躍動的火光,雲深在另一側的石壁上發現了幾個孔洞,他走過去看了看,還想把手伸進這些拳頭大小的通風口中,範眼明手快地拉住了他。
“可能有東西經過,”範對他說,“比如‘蠍子’。”
在他們露營的時候,這種“小玩意”并不少見,懷着對節肢動物本能的畏懼,雲深向後退了一步。範拿着什麼東西放了進去,雲深聞到了屬于植物的氣味,然後範回頭對他說,“這樣就可以了。”
“範,你的名字,你知道怎麼寫嗎?”雲深忽然問。
範點點頭,“你想知道哪一個?”
“你有兩個名字?”
“一個在外面用,一個是本族的真名。”範說,雲深從内袋掏出一本便簽本和水性筆給他,範一邊接過來一邊說,“你沒有讓他們看見這些,是對的。”
“為什麼?”雲深問。
範神色非常正經地看着他,“祭師已經很老了,不過我們都不想他那麼快死去。”然後把便簽本和筆遞還給他。
雲深看着上面一行筆觸流利像花體字的文字,在下面的是歪歪扭扭的三個漢字,這基本上坐實了他的猜測,雖說那幾個字寫得看起來十分艱難——雲深走到火把下,努力認了出來,“……範—天—瀾。”
“這是我的名字?”範也湊了過來,“是這麼念的嗎?”
看着身邊的青年在火光下顯得單純許多的面孔,雲深問道,“難道你不知道嗎?”
“我在祭師給我名字之後就離開部族了,隻是大概記得。”
……那讀音也偏差太大了,雲深無奈地想起當初範天瀾向他自我介紹時扭曲的發音,他是在哪裡生活才會把口音帶成這樣啊,明明字形基本都記得,啊,不對,他們的語言應該已經和這個世界同化了才對,“和你的族人念法不一樣吧。”
“他們用的是土語,這些字該怎麼讀,可能連祭師也已經忘記了,留下來的隻有典籍而已。”範平淡地說,雲深忽然擡起頭看他,目光亮得驚人。
“典籍?”
範難得看到他這麼明顯的表情,馬上回答了:“祭師收藏着典籍。他今天雖然跑得很快,但是他拿走了你的書,就隻有典籍能跟你交換了。就算不說,他也會自己帶到你的面前,這樣才是公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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