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不在意外間如何,在号舍中走了幾步默背了幾篇文章,也不點蠟燭,裹上氅衣就睡了過去。
一連三日考下來,貢院中有五六名舉子竟直接暈了過去,待開院門之時,才剛一走出去,就有一人往連懷衍身上倒了過來,正是連懷衍臨近号舍的那個中年人,遂趕緊接住他,雖自己也有些無力,還是将他扶至人群外。
此時便有一個婦人小跑過來,向他緻謝道:“多謝郎君施手。”又接了人自己扶着,問了幾句話還不清醒,竟直接将人背了起來就走。
連懷衍看得詫異,自己靠在牆邊等家裡人發現他過來接,不過片刻就看到有幾人呼喊着過來,正是連家的幾個護衛,垂文也在其中,他們便要扶着他離開,連懷衍精神還好,叫他們别急,“等懷炘出來再說。”
便有兩個護衛去貢院出口守着,看到連懷炘就扶着他過來,兄弟二人這才回府去了。
杜家也接了杜徽跟陳允之回去,陳允之此時已是強弩之末,上了馬車就暈倒了過去,杜徽卻是精神振奮,如老太爺所說,他這次的詩賦與時務策,真是寫得極為暢快,極盡用典,極盡僻澀詭誕,仿佛這十多年來讀的書全都用上了。
他看着倒在腳邊的陳允之歎了口氣,怎麼如此不經事,不過考試而已。随即又興奮地拉開車簾,他此時心情無比輕松,看到并排的馬車也拉開了車簾,正是簡夷,兩人不由相視一笑,杜徽道:“看來此出科場,隻有我跟延思兄是興奮的。”
不料簡夷的馬車上又有一人出現,透過窗看來,正是安秉舟,他此時精神萎靡了幾分,輕笑道:“你們這種人,就是先生說的越到緊要關頭越興奮。”
馬車轱辘與路面的碰擊之聲交織着外面的人聲,讓杜徽聽不清他什麼,遂問簡夷道:“秉舟兄說什麼?”
“他說我們兩人是一到科場就興奮。”聲音之大,讓街上的人都看了過來,三人不由大笑起來。
杜徽跟陳允之的馬車甫一到杜家門口就有人跑出來接,看着陳允之被人擡進府去杜徽潇灑地擺擺手,揮開前來攙扶自己地下人,“我無礙,不用扶。”
站在門口等候的連氏跟阿魚等人看了都不由驚訝,連氏上前隐隐擔憂道:“你姐夫這樣子怕是竭盡全力了,你莫不是沒有好好考,怎麼如此精神?”
杜徽急忙安撫她,笑道:“太太莫急,我這次答得十分順心,加上我分到的号舍好,寂靜又寬敞,我在其中待得越久就越興奮,加上抱着此科定然考不上的心去……”
“呸呸呸,不許說這話。”連氏打斷他,“快進去梳洗了,再讓大夫看看。”
阿魚也上來道:“三個哥哥快進屋去,你看着雖精神,但是頭發衣裳都亂糟糟的,不要說不吉利的話了。”說完就跟杜杙一起推着他進内院去梳洗,連氏也在後面跟進去,口中念了幾句“阿彌陀佛,佛祖保佑”。
禮部試放榜要在三月初,在這餘下半月時間裡,東京城中的熱鬧也不曾歇,又正是仲春,薄雨淺寒,園林春媚,文人自來喜山水好吟詠,一時間汴河兩岸、城内園林、城外郊野處處人聲鼎沸,便是夜來樊樓燈火時,絲竹歌舞也未歇過。
杜賀生也邀請了諸多友人前來杜家園子裡賞春,叫上了陳允之跟杜丘、杜徽作陪,阿魚帶上李霄去了城外為先父祭掃。
前幾日清明節,官家下旨追封了李書匠為五品中侍大夫,這是連杜兩家跟官家博弈後的結果。
官家一跟連學林透露出有封靈雨為後的迹象,杜昌生跟杜賀生就上表辭官,靈雨在宮中又有謙遜賢德的名聲,見她從不邀寵求賞,官家更想補償她,還欲封阿魚跟杜杙二人為縣主,靈雨急得下跪請求,又上書一封,隻表深情不說榮寵。
官家無奈,竟隻好追封她的養父,又派了三司修造案跟太常寺的吏員去把李書匠的墳茔重新修繕一番,阿魚此去一是為祭奠,二便是為查看修繕進度。
方出城就見春光朦胧,雖有薄雨,路上行人亦是不少,杜家的馬車一路來到慈濟寺,雁影跟雪柳就撐傘接了阿魚跟李霄下來。
走到李書匠墳茔處就見有一中年婦人在跟太常寺的一個吏員說話,阿魚走近向幾位吏員行了禮,那婦人也見了她,神色間頗有些激動,上前一步問道:“可是阿魚?”
阿魚認出着這正是昔日平安巷中的鄰居方大娘,也頗為歡喜,“您是方大娘!”看到她挎着籃子,墳前又有些祭拜之物,不由感激道:“我們之前來祭掃就見我爹的墳茔叫人打掃得整齊,當時便猜是您跟我大叔,後來也想跟姐姐去看望您,但是家中看得嚴,除了走親戚,一年也隻能出去三五趟,一直沒有找到時機去探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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