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棠起身就要收拾,卻被褚靈攔下。
“姐,我想和你睡一起。”她尾音綿綿,好似在撒嬌。
若是往常,顧棠覺得沒什麼大問題,可此刻卻膈應得慌,她指了指頭頂上的風扇,“晚上,很熱。你确定要一起嗎?”
褚靈還算了解顧棠的性格,雖然沒說一個“不”字,卻已經擺明她的态度,隻得點點頭,“好吧,我也怕熱呢。”
“這裡蚊蟲多,穿長褲比較好。”
瞧見褚靈特意換上一條七分褲,顧棠還是忍不住提醒一聲,畢竟兩人共事那麼久,無論如何,有些東西已成習慣。
褚靈“呀”一聲,看一眼書桌上擺的滅蚊燈,乖乖點頭,拿出另一件黑色長褲,轉身走進洗手間。
下鄉三天,完完整整跟隊的時間隻有一天,顧棠本來想帶褚靈先去大宗祠轉轉,提前熟悉一下環境,褚靈卻說,想在村子裡繞繞。
有些猜測還沒得到證實,顧棠心裡盡管很亂,面上卻不顯,一臉波瀾不驚的樣子。
不過,褚靈跟她久了,自然知道她心情不好,卻猜不準是什麼原因。
兩人走出校門口,迎面遇到的村民友好地與她們打招呼,顧棠笑着一一回應。
“棠姐,那些人,你都認識嗎?”褚靈有些意外,總共不過幾天,難道就認識那麼多人了?
“不認識。”
“那怎麼還打招呼?”褚靈對顧棠冷淡的态度微微吃驚,拿捏不準她的意思。
往前又走了一段路,顧棠腳步頓住,望向路旁的一座空院子,有些出神。
褚靈順勢望去,目光一沉,臉色微變,緩緩靠過去,輕聲問,“棠姐,你在看什麼呢?”
“沒什麼。”顧棠似有些恍惚,捏了捏眉心,狀似無意地說,“總覺得這地方很熟悉,卻不知是不是真來過,還是夢見過。”
說完,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褚靈心頭一緊,快步跟上,“那座院子,有什麼特别之處嗎?”
顧棠眸光微閃,偏過頭,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聲音有些缥缈,“好像曾經夢見……這是一座銀光閃閃的屋子。”
“許是……地下埋了很多銀子吧。”
她明明在笑,褚靈聽着卻覺得一陣惡寒,總覺得她是不是在暗示什麼。
兩人來到元溪邊,恰好遇到古迹組一行人。
李曉曉遠遠就瞧見顧棠,興高采烈地跑過來,“師姐!”
其他人聞聲,紛紛轉頭,顧棠隻好微笑揮手緻意。
視線輕輕掃過衆人,目光忽然一頓,定格在某個背影之上。
顧棠呼吸一窒,渾身血液好似瞬間凝固,拂開李曉曉的手,一步步朝那人走去。
那人蹲在石鼓邊上,嘴裡叼根煙,并沒有點燃,似乎隻是過過嘴瘾,他不知想到什麼,皺起眉,咬幾口煙嘴,又抽出來放在鼻下,眯着眸,嗅了嗅,最後把煙擱在耳上,繼續忙手頭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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