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斯言克制冷靜,做事總是謀而後動。
他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有着這個年紀沒有的理性,但也因此總讓人覺得失了該有的血性,讓人不自覺就覺得他不好接近。
卻沒想到當年正是這樣一個人主動提出這樣的法子。
其實以他的才識不用人教也能拔得頭籌,那位陳忠在或不在與他影響并不大,何況風雪堂那批人一個個也都不是多硬氣的性子,讓他們反抗隻怕比登天還難。
林斯言能說服他們寫下這樣的聯名信也不知耗了多少心力和時間。
“他們風雪堂都能齊心,咱們白玉堂也能!”陶野仿佛已經看到薛信被趕出書院的畫面,興奮地就連臉上也揚起了燦爛的笑容,隻是這笑容才停留了一會,就被人用筷子敲了頭。
“誰打我!”
陶野在家中就是小霸王,便是在書院也從來沒有人敢欺負他,此時被人爆了頭立刻沉了臉,瞧見是謝池南倒是不生氣了,隻是委屈地撇了下嘴,抱怨道:“阿南,你打我做什麼?”
“我看你如今是越來越沒譜了。”謝池南是怎麼都沒想到自己的好兄弟居然能想出這樣的法子,又見周遭一衆人也都有些躍躍欲試的模樣,更是有些頭疼的想擰眉,他擡手按着眉心,直接發了話,語氣無奈,話中卻有着警告,“把你們的心思都給我收起來,人好好教着書,就因為他不喜歡我,你們就要把他趕出書院?你們怎麼比我還纨绔?”
最後一句話,他說得十分無奈。
他是真沒想到他們比他還在意這些事。
“難不成就讓他這樣針對你?!”陶野還是很不滿。
其餘人也是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是啊,薛老頭剛剛太過分了,而且下午還有他的課,要是他再針對你……”
“沒事,”謝池南沒放在心上,聞言也隻是淡淡道:“我不理他就好了。”
其實薛信也沒有他們說得那麼不好,甚至在很多年前,薛信還曾多次安慰他,隻是那會他對這人世早已沒什麼留念,自然我行我素懶得搭理他。
如今回想起來,其實薛信也不容易。
他也在那場戰役中失去了他所有的家人,卻因為人師不能太過外露自己的傷心,整日憋着,唯一一次放縱還是跑來安慰他。
謝池南那會不知道去哪,就整日待在書院,卻也不好好上課。
書院不準人喝酒,他卻在所有人都離開書院的時候,一個人拎着一壺酒坐在白玉堂的屋頂上,星河璀璨,萬籁俱寂,他仰頭飲酒。
薛信就是在那個時候爬上來的。
他雖然長得高,身體卻十分瘦弱,尤其經曆了那麼一場事,更是瘦得不成人形。那會他坐在屋頂看着薛信顫顫巍巍爬上來,有種他随時都會被風刮下去的感覺。
他那會不明白薛信為什麼如此執着想把他拉出泥潭。
他隻是覺得煩。
白天有袁老頭和傅玄他們,好不容易别人都走了,薛信又冒出來了。
他以為薛信又要像從前似的和他說那些他不耐煩聽的大道理,正想起身離開,卻被人搶走了酒壇。
離開的身形就那麼頓住了。
他低頭去看薛信,看着他抱着那比他臉還要大的酒壇,看着他一個人悶聲不吭喝着,謝池南想,他從前應該是沒喝過酒的,才會那天隻喝了一口就開始拼命咳嗽……和生性腼腆害羞的薛信不同,謝池南從小就愛往軍營跑,軍營的男人個頂個會喝酒,他五、六歲的時候就被人拿着筷子沾烈酒嘗,若哥哥不在,他還會跟着那群大老粗偷偷喝酒。
他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千杯不醉,但他的确從未醉過。
所以看到薛信這個樣子,說句實話,他是挺無語的。
偏偏男人醉了跟平時還不一樣,一個勁地拉着他的袖子,開始絮絮叨叨說着一些他聽不清的話,後來更是嚎啕大哭起來。
也虧得那是晚上,書院沒人,要不然讓那些皮猴們看到,隻怕薛信也沒臉待在書院了。
可他這樣,謝池南自然是不好離開了。
說到底薛信也是來找他的,要是他不小心從屋頂摔下去,不死也得殘,謝池南怕他出事,即使再不耐煩也隻能陪着他,就這麼坐了一宿,直到薛信終于支撐不下去昏了過去,他才松了口氣。
後來薛信還找過他幾次。
可謝池南還是從前那副樣子,對誰都不搭理,甚至行事越來越肆無忌憚,薛信也從最初的執拗堅持變成失望,到現在,更是成了厭惡。
可有必要去怪他嗎?
沒這個必要。
他也不會因為薛信的厭惡而變得如何。
隻是如今想想,薛信失去家人妻兒還能重新振作教書育人,他又有什麼資格擔着那麼多條人命還活成那副樣子呢?幸好,趙錦繡罵醒了他,也點醒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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