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囑咐完畢,才跟随進去,親自剪燈花換香籠,随後備了幾套新衣服送進來,剛一擡眼,猛地就見到自家陛下坐在床邊,用一條細細的鍊子纏住了那截手腕。
這鍊子并不起什麼束縛捆綁的作用,但上面挂了幾個鈴铛,隻要一動就輕輕地響。謝玟本來睡得不沉,剛這麼折騰就要醒了,他眯着眼看了一下手腕,又看向對方眉宇間生龍活虎的精神頭。
“當我是什麼呢?”謝玟收回手,“你的男寵嗎?”
蕭玄謙抓住他的手指,非要跟他十指相扣,硬是插進了他的指縫裡,然後拙劣地哄道:“老師就是老師,跟任何人都不一樣。”
“蕭九,”謝玟道,“少來這套,不許殺人,你聽到了嗎?”
他說的“不許殺人”,根本就是在說“不許殺周勉”。蕭玄謙唇邊的弧度慢慢地落回來,抿直成一條線,他的瞳孔幽深冰冷,那種噴薄無所安置的嫉妒和占有欲像浪潮一樣湧上來,沖刷着他的理智。
蕭玄謙沉甸甸地吸了口氣,他低下頭,沿着對方手腕上那道深刻的咬痕,克制地舔了舔這截手腕。
他沒有回答知不知道,隻剩下手腕上的鈴铛細細碎碎地響,聲音倒是挺輕的,并不影響睡眠。
在無限的寂靜之中,蕭玄謙像是煎熬似的等到老師再次睡着——馬車和殿内的熏香都具有強烈安神催眠的氣息,這些都對他不管用,也對常年伺候的近侍們沒多大反應,但謝玟剛一接觸,自然會受到熏香的影響,感覺到困意難擋。
最好的安神藥和催眠香,都比不過謝玟在他榻上這件事帶來的安心感。蕭玄謙那種空洞的、難以琢磨的感覺終于告一段落,他找回了自己的藥,就算是坐在旁邊看到天亮,也隻會在心裡一點點蔓延滋生出高興的情緒。
他不睡覺,崔盛也一夜無眠。大太監到了天明伺候皇帝更衣時,才忍不住悄悄問道:“陛下,那個清雨殿裡的……”
周勉派來的手下。蕭玄謙眼皮一跳,道:“讓他過來伺候老師。”
崔盛愣了一愣。
“殺了他,懷玉會不高興的。”蕭玄謙平靜地換了一個稱呼,對謝玟的那點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他會心軟,會受制于人,隻要我攥緊權力、控制住他身邊的人,就能把他留在我身邊,永遠……永遠,沒有第二次生離。”
第5章拼合
鈴铛的碎響一直叮鈴地沉進他夢境裡。
謝玟又重蹈覆轍般地回到了這個地方,陌生了三年的宮殿,萦繞在鼻尖的香氣馥郁而冰冷,讓人抵抗不住困意,也同樣抗拒不了很多往事回憶,隻是,他們之間好夢不多,常如玉碎,舊事難圓。
他是被腦海裡系統的聲音吵醒的,謝玟坐起身,扶着額角聽童童長篇大論,猜測方向越跑越遠,最後得出一個蕭玄謙要折磨他的結論來,謝玟在心裡道:“這事兒還用着你研究這麼久?小兔崽子能揣什麼好心思。”
他的名字,是皇權集中的最後一根釘,是長在皇帝肉裡的刺,他的功勞和地位太過耀目,無論坐在這位置上的人是誰,想要殺他都無可厚非。
如今,那個名震天下的帝師已經亡故,他将自己留在宮裡,既然不為了斬草除根,那是為了什麼呢?
謝玟一邊按着隐隐脹痛的眉心,一邊跟系統無聲地拌了兩句嘴,除了提供原著劇情之外,這小家夥大多數時候隻會在精神上支持自己,可原著劇情已經改變,紙片人不是紙片人,他們都活生生的,對這些人的愛憎喜怒,都應有尊重和敬畏。
頭痛感慢慢消退,他一擡眼,猛地見到那個小采花賊垮着個臉坐在地上,臉上那張謝玟親手捏的面具已經被去除了——蕭玄謙一定嘗試了許多辦法,他絕不可能讓這個能夠隐藏住自己老師的東西重新回到謝玟手裡。
小采花賊的臉長得不錯,但年紀看來不大。謝玟的目光掃到他的腳上,看到一對腳鍊,是防止他逃跑的。
一側等候的侍奴似乎得了吩咐,謹慎體貼地侍候帝師大人洗漱。謝玟重新擦了擦手,看着眼前這個“同病相憐”的人,忍不住歎了口氣,然後道:“看來我不僅連累你家周大人,還連累你了……你叫什麼名字?”
對方苦着臉道:“簡風緻。”
“好名字。”謝玟道,“林下風緻,不過這是個女名。”
簡風緻憋了一會兒,道:“女名怎麼了,女名就不能當采花賊了?”
“我可沒這麼說。”謝玟看着他,“我怕你不知道來龍去脈,說我跟周勉聯手騙你……你到底是怎麼被安排過來的。”
“騙不騙的也都這樣了。”簡風緻擡頭,瞅了瞅謝玟旁邊的空位——隻不過這床榻太昂貴奢華,他有些不敢碰,“周大人确實交給我一個任務,他說要奪走……咳,奪走那位的心愛之物,說得雲裡霧裡的,給了我一張圖,要我照着這圖走就是了,我還以為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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