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醫院也是去年才有的,而且全重慶就這麼一台。”于鶴立随手掐了把梁蘇的手臂,驚呼道:“你胳膊怎麼這麼細,要不要順便也檢查檢查?”
“無聊。”梁蘇面無表情的聳聳肩,走到酣睡着的路恩平旁邊,替他掖了掖被角。“本來想跟他好好學些法律實務工作,結果現在倒好,成了個專職的小保姆。”
“資産階級思想别那麼重嘛,任何工作部分貴賤,都是為人民服務。”于鶴立做了個誇張的鬼臉,露出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趁現在老爺子睡着,你好好享受下最後的甯靜。等他醒了,高談闊論話唠起來,保證吵得你頭大。”
“哦?”梁蘇一下子來了興趣,“快說給我聽聽!”
“專家樓的鄰居們哪個不知道?”于鶴立習慣性的挑了挑濃黑的眉毛,愈發神氣活現起來,“路教授剛來的時候,就愛在口袋裡揣上一大把糖果,挨個去敲鄰居的門找人聊天。往往沒聊幾句就和人争辯起來,又演化成拌嘴,其實聊的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他太較真,别人不跟他聊天之後,隻好養了隻能說會道的小八哥。前幾天八哥不知道怎麼病死了,他傷心過度才這樣的。”
梁蘇想起公寓内的混亂景象,輕歎一聲:“陸教授的家人怎麼沒有搬過來,他獨自一人這樣孤零零的住着,看着怪可憐的。”
“還是多想想你自己吧。”于鶴立起身,抓過櫃子上兩個雪白的瓷杯,用開水燙了,就着護士給的散裝茶葉給自己和梁蘇每人泡了杯熱茶。“以後千萬别在老路面前提起他的家人,這可都是含着血淚的傷心事兒。據說當年内戰他不願意走,太太一個人繞道香港去了英國,又跟當地人結了婚,現在已經是三個混血孩子的母親。”
“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梁蘇覺得于鶴立在政法學院俨然一副百事通的老江湖模樣,對他越發好奇。
“我平時也住那棟樓嘛。别吃驚,老林的房子,我免費幫他看屋子而已,是不是很樂于助人?”于鶴立一臉壞笑,“走,跟我回去弄點吃的來,不然老路醒了準餓的哇哇叫。”
梁蘇正想對于鶴立得意滿滿的模樣用言語精準打擊一番,轉念一想如今食堂關門,自己一日三餐倒是可以用壓縮餅幹麥乳精胡亂應付下,可病床上還躺着個不省人事的老學究呢。算了,好女不吃眼前虧,還是讓人家北京公子哥兒保持良好的自我感覺比較重要。
于鶴立帶着梁蘇回到專家樓,打開林教授的公寓門,頓時感覺仿佛身在陽春三月,柳枝吐綠,迎春生芽。沒想到平日道貌岸然一臉嚴肅的林教授如此喜歡綠色,牆壁上貼着嫩綠的牆紙,地闆用蘋果綠的油漆塗過,就連裝飾櫃上的各種擺件兒也是灰綠、湖水綠、草綠應有盡有。梁蘇趕緊在屋内掃視一圈,還好沒有發現綠帽子,不然她隻怕會當場歪倒在地上笑得打滾兒。
“我去煮點面條,餐桌上有新買的大列巴,餓了你可以先吃點。”于鶴立頭也不回的紮進廚房,又回過身來輕飄飄的安排梁蘇打下手,“陽台上的花盆裡種了些大蔥和大蒜,你挑青蔥鮮嫩的掐一點來,我用雞蛋炒個鹵子。”
梁蘇應了一聲就朝陽台走去。這年代條件有限,即使特地給教授們建的專家樓面積也不大,也就是七八十平方的兩室一廳。林教授看起來不常回這裡住的樣子,書房裡幾乎成了于鶴立的天下,到處都散落這個年代時尚男孩的必備元素:上窄下寬的喇叭褲、白底藍條紋的海魂衫、半導體收音機、甚至還有一輛沾滿灰塵的小型摩托車,梁蘇走過去一看,居然還是美國制造,上面madeinUSA的花體英文清晰可辨。
摩托車的旁邊,赫然分門别類攤放着各種金屬零件。有發光二極管、磁鐵、電池和各種花花綠綠的電線,還有些四四方方的金屬小玩意兒,上面用繁體字寫着:“信号”二字。
梁蘇想到之前高中政治課本上關于台灣間諜的描述,心裡頓時布滿了疑雲,難道于鶴立是......她不敢再想下去,沖到陽台上胡亂剪了些蔥葉和蒜葉,便匆忙離開了書房。
第9章壓力測試
在梁蘇和于鶴立的精心照料下,路恩平教授沒過幾日就恢複了康健。他食量大嗓門也大,開口說話連樓道都能聽的清清楚楚。住院醫師說人已經沒有大礙,建議回家休養,被路教授一口否決。
“醫院裡有醫生護士時不時過來查房發藥,人氣旺盛看着就喜慶。”路恩平指了指對面空着的床位,“沒準過兩天再給我送個伴兒來,那就更熱鬧了。回家隻有你們兩個偶爾過來瞄一眼,多數時間還是我一個人冷冷輕輕對着四堵牆,沒勁兒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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