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上的手猛地一顫,她聽到他的聲音漸漸模糊:“淩錦韶,你在念什麼?!”
語氣是那樣驚慌,淩錦韶嘴角揚起,不再說話。
她聽到他慌亂的叫喊聲,明明就在耳邊,聲音卻好似從另一個世界傳來:“禦醫——禦醫——”
仿佛是丢失了世間最珍貴的寶物,那樣驚慌失措。她緩緩閉上了眼睛,心情卻是無比痛快。這一世,她活得太不值得。
愛了一個不該愛的人,背負着世間所有的罵名,這樣憋屈的人生,總算是解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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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錦韶輕飄飄地在空中飄蕩着,若是她還有肉身,此刻一定要擺出花燈上仙女奔月的姿勢。
耳邊大婚的絲竹聲嘈雜難聽,惹人心煩。淩錦韶覺得自己都快被這樂聲給重新拉回自己的身體了,她可不想再面對蕭念那張苦大仇深的臉。
可是身體卻越來越沉重,最後,她心一沉,重新回到了沉重的軀殼裡。耳邊的弦樂聲不絕于耳,淩錦韶絕望地閉着眼睛,完全不想睜開。
她覺得老天在折磨她,好不容易都死了,難不成她都那副慘樣子了,還能被救回來?唐國那些個隻會保胎安胎堕胎的千金聖手之中,難不成還隐藏着什麼再世華佗?
淩錦韶煩透了,閉着眼睛不想睜開。耳邊忽然傳來了叽叽喳喳的聲音,那樣耳熟。
她的心猛地一顫,睜開了眼,一張圓滾滾水嫩嫩的小臉出現在她眼前。
“十七殿下,您醒啦!”花月彎起眼睛,頰邊的梨渦依舊是那樣可人。
可她不是...早就死了...
是了,她也一定是死了,這才能見到花月!淩錦韶支撐着胳膊起身,撲過去一把抱住了花月:“我居然還能見到你......”
“十...十七殿下,這...這...”
淩錦韶抱得她太緊,勒得她快喘不過氣來。良久,她才松開胳膊,拉着她上下打量:“原來人死了跟活着也沒什麼兩樣。”
花月眨巴着眼睛,一臉不解:“殿下,您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淩錦韶臉上的笑容消失:“什麼嫁不嫁?難不成我被閻王瞧上了,進了地府還要娶我?”
花月驚愕地撲過去捂住了她的嘴:“公主慎言!”
“死都死了,老子怕他閻王老子!”她從花月的指縫裡蹦出一句話來。
說話間,馬車停了下來。淩錦韶心道,正好,她要去看看這閻王什麼模樣!為什麼将她的命簿寫得這麼曲折離奇?!是不是寫的時候腦子進水了?!
她看過的天底下最爛的話本子也不過如此了!
可是馬車掀開,淩錦韶卻對上了一張枯樹皮一樣的臉。
如柳姑姑?!這個死老太婆也死了?
不對啊,她雖然背後管她叫死老太婆,也盼着她早點死,可她明明活得好好的。前年太子還賜了她一百多兩銀子讓她回鄉養老,聽說還尋了個老來伴,買了些地,成了個地主婆。
隻是看她的年紀,似乎比她印象中要年輕一些。
見她愣神,如柳姑姑恭恭敬敬道:“請公主殿下移步驿館。”
淩錦韶下了馬車,環顧四周。刹那間,記憶如同潮水一般湧入。
是了,十年前,她便是在禦前侍衛陸夜白的護送下來到了長安。初到長安,城門已經關上,她便宿在了城外的驿館之中。原來人死時回顧前世的走馬燈是真的。
想起陸夜白,淩錦韶回過頭來四下搜索,終于在一匹的盧旁看到了那個清瘦的身影。他一如記憶之中一般沉默寡言,臉上也沒有什麼笑意。
淩錦韶與陸夜白是自小相識,也稱得上一句青梅竹馬。但陸夜白是個榆木腦袋,總是把君臣有别挂在嘴邊,對她也不苟言笑。她知道他暗中也經常默默關照她,可畢竟男女有别,年歲大一些就來往少了。
沒想到聽聞她要出嫁,他竟毅然決然放棄了禦前帶刀侍衛之職,自請護送她來到了千裡之外的長安。那大好的前程,他說不要就不要了。淩錦韶那時并不知曉這一切意味着什麼,隻是急不可耐地奔向了那個許諾她,會讓她一生都活得自在灑脫的男子。
後來陸夜白為了保護她,死在了異國他鄉。她至今都還記得他白發蒼蒼的爹娘抱着他的骨灰,一步步蹒跚離開長安時的背影。
淩錦韶快步走向了他,她凝神望了他許久。
陸夜白被瞧的有些不自在,拱手施禮道:“不知公主有何吩咐?”
“你...過得可好?”她原以為自己會孤零零一個人走這黃泉道,沒想到他們都在等着她呢。淩錦韶其實很想跟他說一聲對不起,話到嘴邊卻又說不出口。她欠他的,哪裡能用一句輕飄飄的對不起來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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