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傅抓起桌上的茶缸,一口氣灌了幾口濃茶,瞥見喬景行身上的青紫和一臉倔強,剛才騰騰冒起的火熄了大半——到底是年輕啊!少年意氣,揮斥方遒,将情誼看的比天大,覺得未來無限廣闊,條條大路…
老傅長歎了一聲。
他也是從這樣的年紀過來的,又如何不懂少年人的心思。然而,隻有到了他這樣的年紀,才會明白人生其實隻有一條路,這條路上不容許任何一步的行差踏錯。
為了所謂的義氣背上個處分,以後肯定是會後悔的。
老傅抿幹了最後一點茶水,吐掉嘴上的茶沫子,無奈地砸了咂嘴。他還是舍不得自己這個得意門生。一個好端端的孩子,他不能眼見着他因為年少沖動做下會讓自己後悔的決定。
于是老傅耐下心來,再次努力引導:“你平時是什麼樣的我清楚,你怎麼會認識那種小流氓!還自願,别逞強了啊!你承認是被他們威脅的,學校領導會從輕………”
……
喬景行一句都沒聽進去,他沒有心思去思考這些。
他的心裡隻有嚴冬的那聲“快跑”。
倉皇間回頭,隻見他把追自己的人仆倒在地,死死按在身下。擡頭看着他,嘶聲喊着:“快跑!快!”而他的後面,三五個舉着棒子的身影已經追上了。喬景行隻能跑,他要去報警!他知道自己跑得快一點,嚴冬就會傷的輕一分。
是他錯估了形勢,是他叫嚴冬不需要喊太多人,是他以為大家見面後能先心平氣和地談一談。沒想到對方根本就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他們來了就是為了給嚴冬教訓。那都是社會上天天找茬約架的一幫無業遊民,他們幾個半大的男孩子哪裡會是對手,沒幾下就紛紛挂了彩。是嚴冬,是嚴冬拼了命地護着他,拼了命地拖住對方讓他去報警。
就好像八歲那年,過馬路的時候走神,不想斜刺裡突然沖出一輛汽車。是嚴冬将他撲開,自己卻被撞折了一條腿。
就好像十歲那年,有一天夜裡外婆突發高燒,家裡又沒有别人。他抱不動外婆,急的去拍嚴冬家的門。嚴冬二話不說把他爸拖起來,背了外婆去醫院。
他不管别人怎麼說嚴冬,視作瘟神也好,避之不及也罷。在他心裡,嚴冬永遠隻是他的鄰居,他的發小,是那個可以用命去救他的嚴冬。
是警察把他直接送回了學校。他沒有拒絕,他已經管不了在學校等待自己的會是什麼,隻是反複催促着警察趕快出警救人。他也不後悔,即便一切重來一次,隻要嚴冬對他開口,他依然會毫不猶豫一口應承。
喬景行是被老傅趕出辦公室的,如果他再在裡面多站一刻,老傅可能就要抓起茶缸砸他腦袋上了。
在他走出辦公室的那刻,他聽見老傅在身後撥通了軍區的電話——看來是通知他父母了——喬景行的嘴角勾了勾,心說,就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
這時他忽然看見了五班的林眠,就在辦公室的門口。她懷裡抱着一堆剛收上來的作業,站在那默默看着他,一副有話要跟他說又不敢上前的樣子。
這是怕他嗎?
喬景行自嘲地笑,告訴自己都無所謂了。隻是,他突然想起來,自己好像還欠這個女孩子一份人情。
爸媽會來北邺喬景行并不意外,他意外的是他們趕來的速度居然這麼快。
回家時父親早已坐在飯桌邊等着他了,喬景行的一聲“爸”剛喊出口,喬爸爸就“呼啦”一下站了起來。他身量極高,塊頭又大,再加上多年軍旅練就了不苟言笑的嚴肅性子,臉永遠是闆着的。此時盛怒,更是連眼神裡都帶着殺氣,給人極大的壓迫感。
他二話不說,扯過喬景行就一把推進了卧室,反手鎖上門,直接抽出了腰間的皮帶。
疼痛來得又快又狠。喬景行還沒反應過來,父親的皮帶已經劈頭蓋臉地抽了下來。他本能地擡手護住頭臉,心裡有一絲錯愕。從小到大,他沒少挨過父親的打。可打的這樣狠,還用了皮帶,尚且是第一次。
疼痛迅速發散開來,周身都是火熱的灼痛。
喬父氣得聲音都變了調:“叫你不學好!叫你不成器!老子今天打死你!”
老舊的房門被拍的“啪啪”響,門框上陳年的灰塵“簌簌”往下落。喬媽媽帶着哭腔的聲音隔着門傳來:“喬海川你開門,你不能這麼打孩子!你讓我進去!”
“閉嘴!”喬父怒吼,“慈母敗兒!今天我管教我兒子!你不許管!”
“那是你兒子,還是我孫子呢!我的話你也不聽嗎?你把門打開!”外婆的聲音有些顫抖,卻是難得的焦急和嚴厲。
“媽,他都跟小流氓混在一起了,還不該管嗎?”喬父一跺腳,大聲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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