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草長莺飛,生機勃勃。大自然在用它的美向人類召喚,召喚生命,召喚幸福,也召喚愛情。
可是,陳志偉的心情卻一刻也不得輕松,因為有一個于豔豔正用她濃濃的愛包圍着他,糾纏着他,使他無法解脫,無法放棄。他試着躲開她,可是他不去找她,她就過來找他。其他的同學都自由自在,投進了大自然的懷抱。志偉多想和大家一樣,在美好的春光裡享受這迷人的一切。可是他不能,他既沒有這種心情,也沒有這種權利,除了上班,他的身邊總有一個于豔豔粘着他。
于豔豔卻似完全變了一個人。為了愛,她抛棄了一切與此無關的事情。無論做什麼,她首先想到的就是陳志偉。她在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用自己火一樣的愛,融化志偉那顆冰冷的心。
一次次,她給志偉準備好飯菜,如果他沒來,她就親自去喊他。天氣熱了,她到商店給志偉買來一雙精緻的皮涼鞋;又買來一塊布料,硬拉着志偉到縣城最有名氣的服裝店,甯肯多花錢,也要請手藝最好的老師傅,按照她親自選定的式樣,為志偉量身定做了一套漂亮帥氣的夏裝。
志偉推脫不掉,不安地說:
“小于,我怎麼好意思花你的錢?”
于豔豔不理會,撒嬌一樣對志偉說:
“志偉,難道你就不能叫我一聲豔豔嗎?”
“哦,這個……”都說撒嬌的女孩兒最迷人,志偉實在不忍拒絕她的這個小小的請求。
“豔豔,你又何必呢?我有什麼資格讓你給我做衣服?”
一聲“豔豔”似乎讓她感受到莫大的開心。陷進愛情的女孩兒,可以自己給自己找到滿足的理由。
“我願意!我應該呀!”于豔豔幹脆利落地回答,表情中透露出一種倔強。是啊,她說她應該,她該他什麼?是上輩子她欠了他的債,今生才不能釋懷?用了心去愛,隻能換一句應該?
看見陳志偉穿上新衣服,小芸當着于豔豔的面誇贊她的男朋友英俊帥氣;王大力則羨慕陳志偉有福氣,找到一個會疼人的女朋友。然後,他會悄悄地跟劉芸說:
“嗳,小芸啊,你咋就不給我做件新衣服呢?”
劉芸俏眼一瞪,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你是大老爺們,怎麼好意思花女孩子的錢?”
囧得王大力一愣一愣:
“那……那……陳志偉怎麼就可以?”
“你能跟人家小陳比嗎?他的女朋友是于豔豔啊。”
這話聽着咋這麼别扭呢?你是說我不如陳志偉,還是說你不如于豔豔?王大力心裡嘀咕着,卻也不敢說出來。
早熟的西瓜上市了,哪怕再貴,于豔豔也要花錢買來,将最紅最甜的那塊送進志偉的嘴裡。回鄉下父母家,也不忘帶回好吃的給志偉品嘗。晚上,她會主動約上志偉,一起到外面散散步,或者看一場電影,或者看一場球賽。
記得那年上演了一部轟動全城的電影《少年犯》,看到忘情處,于豔豔伏在陳志偉的肩頭,哭得渾身顫抖。
可憐的于豔豔,也隻有在這種場合,借着這種氣氛,她才能向自己的戀人表示一下親昵。志偉迫于無奈,隻好兩隻手摟住她,輕輕拍打着肩膀安慰她。
東萊縣是素負盛名的月季之鄉。每到春末夏初,這裡就變成了月季花的王國,月季花的海洋。新建成的百畝月季花園,香氣撲鼻,遊人如織。
黃色的月季,象征着青春美麗的氣息;紅色的月季,象征着火熱的愛戀;白色的月季,象征着純潔與崇高。
于豔豔會騎着自行車載着志偉,到月季園欣賞千姿百态、色彩斑斓的月季花。她找朋友借來照相機,讓志偉給她拍照,美麗的花叢裡,她對着志偉開心地笑,花兒美人更美;也讓遊人給他們倆拍合影,留下一張張回憶的底片。她最喜歡紅色和白色這兩種月季花,或許她并不知道它們的花語,但是每次賞花歸來,她都要帶上幾支紅的白的月季花,回到宿舍插在花瓶裡。
這一切的一切,她做得那麼主動而又那麼自然,似乎她已屬于志偉,而志偉亦屬于她一樣。志偉雖無法理解卻也無法拒絕。她的熱情,她的專注,是在向志偉表達她的愛,是在向志偉袒露她的心。因為她曾經含淚說過:用我的愛換取你的愛,用我的心感化你的心。
但是,無論怎樣,志偉都無法接受這種被動的愛。因為于豔豔所做的這一切,不管她付出了多少的心血,對志偉來說卻成了一種無法形容的精神折磨。對這點點滴滴的關心和奉獻,他除了感到深深的不安和受之有愧之外,他又得到了什麼?雖然志偉的同學有時會說他交上了一個懂得疼人的女朋友,而他卻享受不到一點點愛的幸福。
開始的時候,于豔豔的同事或朋友,很羨慕她能交到志偉這個男朋友,可是時間長了,或許是看出陳志偉對于豔豔的冷淡和勉強,或許是看出于豔豔的辛苦和付出,便好心地勸她:
“小于啊,你不要苦了自己。小陳是個中專生,一畢業就是國家幹部,好倒是好,可你想過沒有,将來他如果不能分到咱東萊縣工作,你怎麼辦呢?”
這時,于豔豔隻會淡淡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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