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微好像察覺到她的神色有所變化,轉過臉來問她:“你怎麼了?”
許幼怡如夢初醒,迅速恢複僞裝出來的溫煦形象,柔聲道:“沒事。”然後趕緊低下頭吃飯。
算了,何必想那麼多。先想辦法執行眼前的計劃再說。
午飯結束後,許幼怡敏銳注視着嚴宇明的行動。她看見這位山莊莊主神色嚴肅地與女兒嚴微交代了幾句話,後者恭敬點頭,随後他便向山莊另一處房屋走去,進了一扇小門。許幼怡對嚴微的順從模樣頗不以為然,不過她更關注的,是嚴宇明的去向。
嚴微走過來,對她關切地說:“我還有些事要處理,你先回房休息吧。”
許幼怡巴不得支開她,便乖巧點頭:“好,那我先回去了。”
她佯裝向房間的方向走去,但看見嚴微移開視線,四周又無人察覺,立刻閃身竄入另一條路徑。見四周并無守衛,也無旁人,她的眼神銳利起來,人已向嚴宇明進入的房間走去。
嚴宇明。她本來的目标就應該是嚴宇明的。就算他不是親手殺害父親的兇手,二十年前那場慘劇也是在他的領導之下發生的。他絕對負有責任,決不能逃脫懲罰。
許幼怡當然就是這複仇懲罰的施加者。
她的刀本來沒有帶在身上,但已經神不知鬼不覺地藏好——就是故意來到山莊留下香包那一天布置好的機關。要想手刃仇人且不傷及無辜是很難的,不過她許幼怡足夠聰明,可以通過精心的籌劃與安排做到這一點。
許幼怡取了刀,緊緊地攥在手裡,将本來深藏于心底的仇恨重新拿出來細細反刍,才漸漸感到内心又堅定了一些。
好,那就去做那件早就應該完成的事情吧。
許幼怡閃身進入房間。原來此處就是嚴宇明的書房,他正坐在桌子前,全神貫注地看着一封信,那封信紙張泛黃陳舊,似乎是年歲很久的物件。
他看得太認真了,根本就沒有察覺許幼怡已經抽刀出鞘,慢慢地接近他的身後。
許幼怡已經到達了可以一擊必中的距離。隻要一刀,隻要一個動作,一切就都結束了。那張并不算長的罪人名單上,又可以劃掉一個名字。
她可以确保死在刀下的人發不出一點聲音,于是她便可以悄然離開山莊,再去追逐下一個目标。
她甚至也可以并不離開,繼續潛伏在這山莊之中,反正幾乎所有的仇人,都會在這裡再次出現。
然而她遲疑了一下。事後她想了很久,也沒有想明白,究竟為什麼會遲疑這一下。
但就是這幾秒鐘的遲疑,讓她錯失了最佳的機會——有人突然敲門。
“進來。”嚴宇明迅速将那封信收起,藏在桌上的一疊書籍下面,神色閃過一絲慌張。
推門進來的是嚴微。“父親。”她恭恭敬敬地說,“我已與郭敏談過了,她說明日就可帶我回善人谷,探查那妖女作亂的現場。”
嚴宇明看見嚴微,臉上立刻恢複威嚴表情。“好。”他點頭,“務必仔細。那妖女的目标既然如此明确,那麼老漢的屋中一定有什麼重要的東西,也許已經被她拿走了,也許還沒有。”
嚴微點頭:“明白,父親,我會好好查看的。”
嚴宇明看着自己的女兒,她像一根旗杆那樣直直地站在那裡,行為拘謹,規規矩矩,挺着腰杆,昂着頭,眼神堅定。她的嘴角有青紫的痕迹——若如她所說,便是那妖女傷害的印記。他突然感到一陣心疼——二十年來,他一貫對女兒教養嚴格,嚴微身上不知道受過多少傷,有練武留下的傷,也有被他責罰留下的傷,但她從來也沒有叫過苦喊過痛,甚至連一滴眼淚都沒有流過,他也從未因此對女兒展現出一絲溫情——可是此刻,他看着那孩子臉上的青紫和倔強的眼神,他突然感到心疼了,這是為什麼呢?
是因為重讀了那封二十年前收到的信麼?還是因為最近魔教重現的事讓他想起了二十年前那個拼死護着妻女的男人?那時嚴微還沒有出生,嚴微的母親也沒有死,所以他不理解那男人的舉動。
但現在他好像理解了。
“微兒,你過來。”嚴宇明對嚴微招了招手。
嚴微很聽話地走到父親的桌旁。嚴宇明站起身來,與自己的女兒面對面。此刻他才發現,原來女兒竟然長得比自己還高出了一點點。他看着女兒那單純又堅毅的神情,突然很想伸手摸摸她的臉,但手伸了一半,又猶豫了,隻在空中停頓一下,最後落在了她的肩膀上,輕輕地拍了拍。
“我們走吧。”他停頓了一下,又補充了一句,“你做得很好。”
嚴微驚詫地回頭看他。父親從來沒有用這種慈愛的語氣,說過這樣肯定的話語。她的眼睛竟有點濕潤了,臉上出現了難以掩飾的驚喜與歡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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