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大男人在雪裡你一拳我一腳地打了起來,許清玄隻感覺頭痛欲裂,喊着他們:“薛哥!”
在卓越挑着肋骨的位置下手的時候,許清玄吓壞了,剛要跑過去攔。薛回躲過還擊,将卓越又揍倒在雪裡。
“你根本不配擁有他!”
“你配?”
“我是不配,但是你更不配!”
薛回氣急了,一個過肩摔把他扔雪坑裡。麥早掉了,身上的設備滾得亂七八糟。雪坑裡刺骨的雪水澆濕了兩人的衣服,而他們雙雙都顧不得了,就在雪坑裡又厮打起來。
許清玄也沒心情看他們打架了,他自己都頭暈目眩得厲害,在陽台上吹了風更是冷得發抖。他回過頭,正好撞上胡夢冷眼旁觀的神情,也不知道她待在這多久了。樓上的人聽到聲音不明所以紛紛下來。
他渾身發顫,頭痛得腦子裡一陣一陣的嗡鳴。這綜藝真的錄不下去了,他心裡崩潰難過到極點,再這麼下去,每天和他們擡頭不見低頭見,他真的熬不下去。
他想提前退出了。
他甚至回到房間就開始收拾東西,打算第二天就和導演談。一夜就在焦慮輾轉中度過了。
翌日,大家都集合在了樓下,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施漫和胡夢要去周邊逛逛,提議要不要一起去。其他的人沒有意見,待會他們就要走了,臨行前節目組也沒什麼要求。衆人便一起往外面走去。
卓越冷着臉跟在後面。薛回依舊溫柔,隻是嘴角有點瘀傷,貼了個OK繃。他幫着大家先搬行李,逛完回來就走。
許清玄沉默地收拾着東西,早上他和導演談了,臨時離開一段時間是可以的,如果實在很難受的話。導演姐姐還安慰了他,要他不要多想,開開心心過完這天。他道了謝,誰也沒有說,搬着行李上了車。
白薇看到少了人,問許清玄要不要一起去。
許清玄說,算了。
他在民宿等他們。
他穿着羽絨服,戴着帽子手套坐進車裡。早上的太陽光依舊是稀薄的,薛回從車後面過來,看了他一眼:“我想去買點面包,要不要一起去?”
許清玄道:“不了,薛哥,我想睡一會。”
薛回扒着車頂,望着車裡戴耳機的青年:“就在街角,不過五分鐘。”
許清玄遲疑了一會兒,最終決定:“那走吧,早去早回。”
薛回穿着大衣走在他身側,一路沉默,到街角的甜品店,隻買了法棍和牛角包。許清玄站在外面也沒進去,氣氛緊繃到極點。
薛回走出來,隻有兩個随行pd在拍他們。
薛回站在甜品店門口,望着櫥窗上的彩帶,甜品的熱氣和香味随着門的開關溢了出來,飄蕩在街角。
街上來來往往的人,中心廣場上有個青年在拉琴,也不管人聽得懂聽不懂,飛翔的鴿子咕咕叫着落在座椅上,又飛到建築的頂尖,映着一片灰色的天空。
薛回忽然拿了他們自拍的camera,抓着許清玄的手就開始跑。薛回一邊跑一邊回頭對pd們說:“我和他晚上就回來,不會誤了回去的飛機!”
他們會趕到下一個城市,從那邊轉機。兩人什麼都沒拿,突然之間就一路奔。兩旁巍峨的北歐建築迅速倒退,人群擁擠中,甜品店的香味更濃,停歇的鴿子被沖得四散飛開,薛回拉着他的手就跳上一輛電車。
這輛電車也不知去哪,也不知什麼時候停下來。什麼都不知道。他們就那麼跑了!
許清玄在驚魂未定中看到薛回燦爛的笑臉:“這下,隻剩我們兩個人了。”
許清玄在一片擁擠的電車裡喘息,他仿佛上了一輛童話裡的南瓜車,或者鑽進了愛麗絲夢遊仙境的兔子洞。
眼前的一切都變得豐富多彩起來,像萬花筒一樣在他面前展開。電車打着鈴,窗子上還挂着聖誕節的小飾物,雖然已經過時了。外面熙熙攘攘的大街,和他記憶裡的冰冷肅穆的城市完全不同,應接不暇的是各種店鋪,各色人等。有許多藝術家在街上表演,一對吹薩克斯的隊伍似乎在為店裡慶祝;還有牽着媽媽手的小女孩,穿得像小紅帽,在不斷地回頭喂鴿子;兩隻黑天鵝遊在遠處的河道中,彎下脖頸打理着自己的羽毛,在陽光下一片波光粼粼……
“你怎麼回事!”
他喘息未定地訓斥着男人。
薛回拉着他找了個位置坐下:“欠你一次完美的旅行,對不起。”
許清玄瞬間什麼脾氣都沒有了,他松開手,還有些生氣,但望着窗外的目光已經有了神采。薛回站在他一旁,避免過路的人擠到他,和他解說着這是什麼建築,有着怎樣的傳奇故事。哪裡的景點值得一去,哪個地方的奶酪火鍋好吃。他好像哪裡都去過,什麼都懂得,聊起這些如數家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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