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四近漸有鄰人出門同李婆子說笑在一起,急忙催促大閨女還有...女婿快走,終于躲了人群,才松口氣。
慶脆脆聽她娘的一聲歎,想起方才王二哥接她出門,結果慶父拉着王二哥非要他蓋紅手印,留下一張欠三貫銅錢的白條。
村裡人都是莊稼漢,認得一個數不叫換糧食的時候被騙就自诩有文化,慶父又如何當場寫好一張借條?必然是很早就從裡正那裡要來。
她要出門,若是沒進男方門就幹涉人家的事情,必然有不好聽的話,更何況當時院中還有二叔一家在,最後認了這三貫錢的負債。
想及此,她不由難過,又聽她娘唉聲歎氣,煩道:“娘不要歎氣了。旁人問起,王二哥也是給了三貫的聘禮,未曾虧欠下什麼。”
花溪村不富裕,别村的閨女出門慣例是七八貫錢,在花溪村平常的人家都是五貫錢,王二麻子寫下的三貫錢欠條,說來也是不差什麼。
慶母性子軟和,聽閨女說這話,當着王二麻子的面不好說什麼,其實心裡在想:一張欠條又不是真把沉甸甸的銅闆落到手上,也不知道女婿要攢多久才能還上。
前頭王二麻子聽了身後的說話聲,腳步一頓,大高個子弓着腰,朝慶母道:“慶大嬸嬸放心,以後我必定拼命幹活攢銀子,就是自己不吃飯,也把三貫錢攢好送回去。”
慶母聽他這話,原本的慈悲心腸又生了幾分。
說話的功夫,很快過了村裡大路,再往王二那地方就是亂石子路,天黑了,自己若是送進去,出來沒燈,指不定得跌跤,如此就站在村口。
慶母從袖子裡摸了半天,将七個銅闆塞進閨女的手裡,難得強勢地迫她收下,“娘沒攢幾個錢,就這幾個子兒是背着你爹不知道藏起來的,收着吧。”
王二麻子倒是乖覺,知道他們母女說話,往前頭避開幾步。
慶母摸黑攥住閨女的小手,她做慣了農活,手上都是粗粝繭子,閨女打小懂事,跟在她跟前吃了苦,原以為長大嫁人能享福,卻不想還是同她這個當娘的一樣苦命。
王二麻子一看就不是好人,雖然生地濃眉大眼,老實本分,可老實人又怎麼會趁着救人做出那檔子惡事。
可女人失了貞潔,不嫁給他還能送到誰家去。
正像她丈夫說的,有了三貫錢,算是買斷閨女的一場生養情,以後是死是活,她們慶家不能管了。
如此,慶母淌了眼窩淚下來,悄聲道:“脆脆,你自小能幹能吃苦,嫁了人,以後的日子再難再苦都是你自己的命。你爹說的話,你記着,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便是有天大的委屈,以後隻能自己熬,你爹和我都幫不上了。若是将來翹翹有本事能拉扯....”
慶脆脆将手裡的銅闆猛地攥緊,隻覺心裡寒涼。
這話她娘不會說,必定是她爹囑咐,要她娘說給她聽。
不就是怕自己日子過不好,回娘家要這要那的嘛。
她本來就沒有靠着娘家接濟的打算,可親生爹娘說出來,更是失望。
“天黑了,娘早些回去吧。你們說的話我記着了,将來就是快要餓死了,必然躲得深山去,死了也不叫家裡知道。”
慶母沒防神叫她扯回了手,心裡何曾不難過,可家裡她不做主,且丈夫見天兒喊着要典妻,她都是泥菩薩過江保不住身,哪裡護得住閨女。
明知道大丫頭心裡不痛快,也無法寬慰,隻能眼睜睜看大閨女踉跄着往前走。
王二麻子見她腳下磕絆,管她什麼丈母娘不丈母娘,隻要惹了脆脆生氣,都不願多看。
他快步上前将人扶住,常年砍柴粗糙不已的大手握住一截皓腕,像是山裡還沒長成的小樹秧子似的,他吓了一跳,撤回手。
幸虧夜色黑,不然就能看到他臉上紅雲彤彤。
“我...我.怕你摔着”王二麻子結結巴巴道,“你...”
慶脆脆隻覺身前這人像是一座小山一般,堵在她跟前,幸虧今日是圓月,依稀能瞧着他身形,頭上的紅蓋頭麻煩,她正要拽了了事。
王二麻子看出她動作,急急攔住,“不行....不行...這蓋頭得進家我揭開才好。”
他雖然笨拙,不懂别的禮節,但是新娘子蓋頭要在新房由新郎官揭下,如此才能一輩子稱心如意,白頭到老。
他想和脆脆過一輩子,到死也不分開的那種一輩子。
慶脆脆聽他嘟囔了情由,不知覺中眼裡帶笑意,“那就等回家再揭開。”
被他攥住的小手卻翻轉一下,主動握上他的。
“勞煩王二哥牽着我好好進咱們的家吧。”
“不勞煩,不勞煩,走吧,你小心些,都是碎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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