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先生語調極為輕松,帶着上位者的從容,音色卻很低,磁性溫醇得叫人耳根發熱。他的心仿佛被揪了起來,一寸一寸慢慢融化,散出茫茫的熱氣,将眼睛熏紅了,将骨頭也熏得酥麻。他近乎本能地向前傾身,想要貼在柏先生腰腹上。
柏先生卻笑着按住他的肩膀,然後食指一擡,輕而易舉将他的下巴支了起來,“安心住在這裡,明白嗎?”
他怔怔的,含糊道:“嗯。”
俞醫生不在遊輪上,他不便将小腹露出來,隻讓醫療組處理了頭上和腿部的輕傷,然後就提着藥箱去了浴室。
浴室很大,有一個下嵌式浴池。他看了看,眼前竟是浮現出柏先生坐在裡面閉目養神的情形。
片刻,他用力甩了甩頭,走去另一邊的花灑下。
浴池他自然是不敢用的,也沒有必要。清理身體而已,淋浴最方便。
将衣褲都脫了下去,他站在水霧裡,看着腹部那道顔色比往日深一些的傷口,手指覆上去,猜想隻是有些發炎。
或許沒有被柏先生抱着,就不會感到疼痛。
把一身的血污都洗幹淨了,他開始給後背和左肋上的撞傷抹藥。
這樣的小傷不需要醫生,就是更大的他也能自己處理——這已經是常年穿梭于生死的必要技能。
收拾妥帖後,他找了件浴袍裹着,卻意識到自己沒有内褲。
腦中登時閃過不合時宜的想法——這是柏先生的房間,能不能穿柏先生的……
敲門聲忽然響起,他面紅耳赤地看過去,見侍者托着一疊衣物前來,笑着說是柏先生吩咐拿來的。
他走過去,在一推布料裡翻找出了内褲。
不久,又有侍者前來,将被弄髒的床單被套換掉了。
他将明衷書和梁束交易的證據發給單於蜚,沒有完成任務的松快丨感,反倒覺得被抛到了空中,上不挨天下不着地,哪哪都是飄着的。
也許隻有與柏先生待在一處,心裡才會踏實。
一宿的風浪過去,日出大海,金輝滿目,遊輪仿佛航行在星光之上。
秦軒文伫立于觀景台,眯眼看着那一輪紅日,眼睛被刺得發痛。
“軒文,我想死你了!”明久摟住他的肩膀,興奮溢于言表,話匣子一打開就唠叨個不停,一會兒問他這一年過得怎麼樣,一會兒問他怎麼也在那艘貨輪上,最後說起去年秋天那場圍剿,起初憤憤不平,後又痛快恣意,絲毫不将他當做外人。
明久是親曆者,細節處自然比俞醫生遮遮掩掩的描述來得清楚。他聽得心驚肉跳,唯恐柏先生有任何閃失。聽到最後才知,陸敢背信棄義,也參與了圍剿,難怪“孤鷹”神兵天降,尋“寒鴉”血債血償。
楚臻也來了,眉宇間有幾分擔憂與疲憊,不如明久健談。
明久這人活潑歸活潑,卻極會看氣氛辨眼色,見楚臻似有話說,連忙找了個理由離開,走前還不忘丢下一句——“軒兒,别的不管,你久哥永遠是你好兄弟!”
他笑着舒了口氣。
“身體恢複得怎麼樣?”開場白是一句明知故問的話,楚臻自己都無奈地笑了笑。
“還行。”他點了點頭,想起打穿陸敢心髒的那一槍,由衷道:“隊長,昨天謝謝你。”
楚臻在他背上一拍,“習慣那邊的生活嗎?”
他歎了口氣,“還好。”
楚臻沉默着,忽然道:“我知道你‘不好’。”
他抿着唇,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楚臻拿出煙盒,卻最終沒抽,“沒能護住你,我很遺憾。”
“隊長。”他沉聲道:“這不是你的責任。”
楚臻點頭,“我知道。你我都一樣,惟柏先生之命是從。”
須臾,楚臻語氣微轉:“但我還是感到遺憾、抱歉——因為你是我的隊員,我沒能保護好你。”
他搖頭,“隊長,你别這麼說。其實現在這個局面,比你、我,還有俞醫生當時計劃的更好。起碼我能夠親自撫養我的孩子。”
楚臻扭頭看他,堅毅的眉眼裡隐隐泛着憂慮。
他想起多年前在“孤鷹”集訓營裡,那些如同在地獄裡求生的日子,楚臻是待所有新人最嚴厲卻也最寬容的隊長。及至他成為一隊的一員,又切身感到楚臻一直竭盡所能,保護着手下的每一位隊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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