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台階上的呂掌櫃知道遇上了什麼樣的鬼,他在夥計攙扶下直起身來,遠遠地向已故太子拱手施禮,然後恭敬彎腰做出一個請前行的手勢。
“走吧。”已故太子帶頭催馬拐向永甯街。
阿矽說:“他已經知道是什麼情況了,表示誠服了。”
鬼王等趕緊跟着已故太子拐上永甯大街策馬奔馳,當它們的隊伍從“呂記銀莊”大門前經過時,所有鬼都心有餘悸地轉頭看去,隻見呂掌櫃還站在台階上躬着身,行着大禮的雙手還沒放下來。
湧在“呂記銀莊”門前的人都是震驚的神色,目瞪口呆地盯着鬼從他們面前過去。
鬼王緊盯一眼台階上的呂詹,對身旁鬼臣輕聲說:“記住此人,日後有他好受的。”
鬼臣點頭說:“明白。”
阿矽疑惑地對已故太子問道:“我知道生死是命,可文閱司生前就有這等本事,而且恐怕還不止是這些本事,你是遇到什麼對手而殉國的呢?”
已故太子臉上呈現出一絲陰雲,低沉地說:“那年随父皇征北方,是父皇陷入困境,我前去營救,遭人算計了。”
鬼王和阿矽異口同聲說:“恐怕沒這麼簡單吧?關于你的一切地府魂司庫的信息很是模糊,隻是我們找不出差錯在哪兒,但感覺沒這麼簡單。”
已故太子平靜地說:“那說明記錄的都是實情呗。”
鬼王在黑袍内揮一下手中的解靈鎖問道:“那另一件事你能如實告知本王了嗎?文閱司對恢複解靈鎖功能立了第一大功,前任冥王也有意選你接班,你在地府又有極高的聲望,可你卻為何放棄競選冥王?”
已故太子答道:“大王有所不知,臣長期以來從事對混靈界的研究,現在到了需轉換角色才能打開新一輪局面的時刻,所以臣得離開地府了。”
鬼王恍然道:“你不愧是精通萬物命數轉變的文閱司,你的下一世跟現在果然有緊密的連接,但不是為了榮華富貴,否則老紅毛它們指責你還是有道理的。”
已故太子說:“可是當我再次回到陰間時,鬼的命理變數将會更合乎自然規律。所以這次涉足人間,我馬上有了新的體會,明知大王實行兩界互通也是為了盡冥王之責,但我還是明确表示凝身鬼以兩界互通的模式進入陽間是極其危險的。”
鬼王一聽徹底明白了文閱司對凝身理念不同的原因,歎息說:“懂了,如果你當了地府之王,冥王之職責反而會阻礙你對混靈界展開新的研究,因為混靈界的研究已到了人的階段,本王也終于理解你的良苦用心,這次對你的表現雖然很是生氣,但卻真心是佩服你思考問題的高度。”
已故太子低垂着頭不再作任何解釋。
鬼王又問道:“混靈界對鬼的凝身和未來的兩界互通會産生什麼樣的影響?”因為這是鬼王最關心和擔憂的事情。
已故太子淡然說道:“要說這項研究的成果還是虛無缥缈的,混靈界還未真實存在于宇宙之中。臣認為凝身鬼的升級和兩界互通的進程倒是會影響混靈界的形成與發展去向。”他的這一預言不幸說中了混靈界對未來宇宙秩序的沖擊,但此時的鬼和人都不可能會想到這些事。
說話間鬼王一行又到了下一個街口,皇帝的大隊鐵甲禁軍已經封鎖了街道。
為首的禁軍将領早些年還是個下級軍官,根本沒資格見到當時的太子,所以現在見到已故太子并不認識,他舉劍喊道:“鬼來了!弓箭手準備!矛槍手列陣!”
已故太子扭頭說:“我先幫我弟弟消去凝身,然後上前去應對這些禁軍,争取時間,大王你們也在此消去凝身,人就看不見你們了,沒了凝身随處都是回地府的冥間驿道。”說着就要動手幫弟弟消去凝身。
鬼王擺着手痛心地說:“此時凝身消去就前功盡棄了呀,凝身對你們轉世投胎也是漲功力的呐。”
已故太子說:“那也沒辦法,凝身還可以再聚合嘛”
已故小皇子卻平靜地說:“皇兄勿憂,我來解決!”他說着已從馬上下來,從容地向禁軍隊陣走去。
已故太子來不及阻止他,欲催馬上前去保護他。
已故皇子邊走邊揮手示意皇兄在原地安靜等候。
已故太子見弟行動規範,神色從容,就勒住冥馬靜靜地看着。
已故皇子已到禁軍隊伍前,他朗聲喊道:“裴将軍,認得我是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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