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看到那個女孩子纖柔瓷白的身體上留下的瘀紫時,似乎更能深切體會到房峙祖此刻的心情。
二十分鐘後,黃佩娥再次走進房峙祖的辦公室。
他沉默立于窗前。望着他沉郁的背影,她心中多有不忍,一時難以啟齒。
“說吧。”他紋絲未動,仍拿背對着她。
“呃……手腕、胸前及大腿內側多處淤青……□□……尚有撕裂後的痕迹……并仍伴有少量的出血。”她放低了聲音,小心翼翼的道出。
他的心驟然緊縮,痛楚的閉了眼,倒抽了一口氣。攥緊的拳頭,指節響動。盡管已有心理準備,可親耳聽到這些,還是難以承受。
良久,黃佩娥才聽到他沉重暗啞的聲音:“出去吧。”
黃佩娥瞧着他的背影,猶豫了片刻。他身上已不見了往日的鋒芒,此時,他甚至激起了的憐憫之心,她很想說點什麼安慰的話,可又覺得自己的身份不太合适,最終還是默默地退了出去。
…………
她,讓他想到雨後林間獨自盛放的那朵鸢尾。
記得一次雨後騎馬到林間遊幸,馬蹄踏在濕漉漉的青草間,展眼四顧,綠意盎然。正踱得悠閑,偶然瞥見不遠處映襯在綠樹青草間那幽豔的一點蘭,高闊的樹冠篩下數道金芒,其中一縷金芒點亮了那嬌嫩的花瓣,含在蕊芯的水珠泛着晶瑩的光,尚未完全消散的絲絲縷縷的薄霧在她四周缭繞浮蕩。他刻意避開她繞行,免得他的馬兒擾了她的清幽,他是那樣小心翼翼的呵護,卻不曾想,沒走多遠,便有穿行而過的野獸将她踏落。
回想當初,賀慎元刺探他對江芷荀的心意,如果當時,他不是那明确否定的态度,那麼,她的這次劫難就可以避免。隻要在賀慎元眼裡,他們之間尚存一絲暧昧,賀慎元就絕不敢對她起心動念。可當時,他唯恐與她制造出绯聞,毀了她的清譽。
賀慎元糟蹋了如此美好而才華橫溢的女子,實實令他痛心疾首,痛悔自己将她推到他的面前,在她面臨險境之時,未能挽救。
房峙祖回到公館時,天色已現了蟹殼青。他勉強的睡了會,卻總是有個輕柔的聲音對他說:“好,我等着您回來。”
清早,他先去了個電話,叫賀慎元來見他。而後,又打電話到法租界巡捕房,與巡捕房裡唯一的一位華探督察長黃炳祥通了電話。
賀慎元接到房峙祖的電話,就知道事情不妙。這個時間打電話來叫他去,這是從未有過的事。他立即遣人去探聽消息。他昨晚回到公館後,将高升一頓斥責,責罵他出的馊主意。如若不是他的慫恿,他怎會去做如此卑鄙龌龊之事,如今悔之晚矣。此時悔恨交加,喚來他又是一通怒罵。罵得狠了,牽動頸上的傷痕,一陣刺痛。隻得住口,用手捂着緩氣。
當他站在房峙祖面前時,那樣一道赫然醒目的傷痕,自然引起他的注意。
“福叔,那脖子是怎麼回事?”他坐在餐桌前,慢條斯理地吃早餐,懶懶的擡眸觑了他一眼,明知故問。
賀慎元立在餐桌前,倍感無地自容,恨不得鑽進地縫。他赤着臉,難堪道:“峙祖,這件事是我做錯了。我知道事已至此,再說這些也是于事無補。如果她願意,我可以彌補……”他喉哽語澀,手足無措,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子面見師長。
“你竟敢這樣欺騙我,将我玩弄于你的股掌之上!”手中的烏木銀箸“啪”的一聲摔在餐桌上,一隻蹦了出去,射在賀慎元的長衫下擺上。他終于發作了,這麼些年,他從未見過他如此震怒,身體不禁一哆嗦。
“是我一時糊塗!”的确是他糊塗,他怎麼就沒瞧出房峙祖對那女孩子的心意,真是該死。
“你想怎樣彌補?”房峙祖壓下心頭怒氣,挑起雪白提花餐巾壓了壓嘴角,和緩聲色道。
“她想怎樣?”他嗫嚅着問。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默默沒沒+番外 四合院:從采購員開始 活到死不如玩到死+番外 腹黑萌寶:絕世娘親強又飒 叫我設計師/他,真香+番外 團寵奶包:全身都是寶 試婚丫鬟 帳中怨 吻得太逼真+番外 煙花情溫柔心 薩爾薩爾+番外 CLANNAD:琴美的青梅竹馬 刺心三部曲+番外 潮湧+番外 重生三國:大喬不想當寡婦了 半根指頭 渣受 魔女與養子 眼淚幹了 成為海神之後:一不小心征服星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