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顔顔的葬禮很寒酸,去的人也沒幾個。黑白照片上的姑娘笑得幹淨甜美,然後鏡頭一轉,陸見深看見在靈堂的角落裡,穿着長裙的白顔顔僵硬地站在棺木前,看着被入殓師裝扮一新的自己,而她的右手則被一個黑瘦的小孩不依不饒地占據着,他捏緊了白顔顔的手,用近乎撒嬌的聲音對她說,“媽媽,我們走吧。”白顔顔像是一具木頭人般被他乖乖牽着,她麻木地回了句“好”,就跟着小鬼一齊向外走去。這些都是以後的事了,現在擺在陸見深面前的,還有一個更嚴峻的問題。她對着鏡子扒拉着自己的臉,不敢置信地問阮安,“我真的胖了嗎?”阮安肯定地朝她點了點頭。陸見深如遭雷劈。阮安掰着手指道,“你自己算算看,今年入冬以來,每天組長都變着花樣給你把湯湯水水喂着,你變得圓潤些也很正常啦。”陸見深:“可昨天組長還說我消瘦了不少……”就連小遇上回見了她,也是這樣說的啊。阮安聞言,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這種話你也能信。”就是有天陸陸胖成了個球,組長也隻會睜着眼睛說瞎話,硬說她瘦了得補補吧。“深深。”沈遇走進來,手裡不出意料地提這個暖壺,“跟我進來吧,今天被你帶了樹菇老鴨煲,你之前不是說喜歡的麼。”陸見深咽了口口水,她咬咬牙,還是婉拒道,“組長,今天我就不喝這個了吧,我……”沒等她找出一個合适的理由,沈遇已經接過了她的話茬,“不愛喝就不喝吧。”他溫聲道,“沒有關系,本來就是我自作主張給你帶的,沒問過你需不需要,是我不對。”他這樣說着,握着暖壺的指尖卻用力到泛白,男人像是強壓着心底的失落,他低垂着眉眼,掩去眼底的沮喪。他站在那裡,陸見深覺得眼前站着一條受了委屈的大型犬,明明心裡憋悶到了極點,還擔心暴露出情緒來,惹了主人不高興。陸見深:……我錯了。陸見深頓時愧疚得無以複加,組長本就是好意關心她,她還那麼不知好歹,換誰誰不心寒。畜生啊……陸見深默默地罵道。阮安:我看到了什麼瞎眼的東西……這麼溫順無害的真的會是我們組長嗎?!沈遇被陸見深劈手奪過手裡的保溫壺,半推半就地被她推着往最裡間他的辦公室走時,回頭瞥了阮安一眼,他眼神冷厲,那意思再明顯不過——再敢在深深面前多說半個字,他就扒了他的狐狸皮!阮安:……得,組長果然還是那個組長。正式入冬以後,家裡的貓崽是一天比一天懶了,平時在貓窩裡一躺就是一整天,動都懶得動一下,也隻有在吃上面還能積極些,胃口依舊老大,陸見深剛搬回家的小魚幹和貓罐頭,沒幾天功夫就吃了個精光,讓陸見深時常懷疑她養的該不會是一隻披着貓皮的豬吧。她提着大包小包的拎回家,樓下電梯挂了維修的牌子,樓上的小哥紅着臉過來想搭把手,誰想剛一接過去,小哥臉色一滞。天知道這妹子剛才提着明明還很輕松的樣子,為什麼拎到手裡居然能這麼重!不行不行,他一定得撐住,再怎麼說也不能在漂亮妹子面前丢臉。陸見深笑着道了聲謝,從小哥手裡把東西接了過去,輕輕松松拎着上了樓,留下小哥一人站在原地懷疑人生。陸見深站在門口掏出鑰匙開門進去,她還沒開燈,忽地呼吸一凝,她清楚地感受到,這屋裡還有另一個大活人的氣息。她把手裡的東西輕輕放在地闆上,手裡金光凝聚,富貴劍在漆黑的房間裡發出銳利的光芒,未等她走進,就聽見那個不速之客悠然道,“師姐,快把劍收回去,劈着師弟我倒沒什麼,砍壞了家具可就不好了,對不對?”“畢竟……這可是有人花了不少時間,悉心為你準備的呢。”作者有話要說:江小師弟:我要搞事情!冷酷無情沈遇醬:不,你要給我助攻江斐:我要搞事情!!!沈遇:你要助攻江斐:我冬天小天使們一定要多穿衣服注意身體啊,蠢作者啞着嗓子如是說蒼穹一陸見深皺了皺眉,她擡手按下牆壁上開關。暖黃色的燈光頃刻間照亮了整間屋子,江斐懶洋洋地趴在她的沙發上,他那張古裡古怪的面具被随手扔在旁邊,朝她招招手算是打過招呼。茶幾被他挪到了角落,江斐不知從哪裡弄來老大一個竹制滾輪,他還時不時戳上兩下,好讓滾輪滾得更快些。貓崽被他放在滾輪上,隻能不停得往前奔跑,身上的肉一颠一颠地,看上去好不可憐。陸見深嘴角一抽。江斐留意到她的目光,他笑道,“大師姐家這貓實在太胖了些,一看就是不愛動彈的主。我做了個小東西,好讓它好好動一動。”貓崽眼淚汪汪地看向陸見深。陸見深幹笑道:“這事也不急于一時,你這東西很好,不如明天再……”“話可不是這麼說的。”江斐打斷了她的話,他大義凜然地道,“明日複明日,明日何其多。師姐,過于溺愛可不是好事啊。”陸見深:……她心說這世道果然是風水輪流轉,誰能想到居然還能有這位全蒼穹最曉得仗着師門疼愛四處作亂的師弟站在她跟前,教導她溺愛不好的一天。陸見深将長劍一擲,金劍化作一道光芒溜回她體内,她彎腰把貓崽從滾輪裡抱出來,貓崽癱軟地趴在她懷裡,恨恨地朝江斐呲着牙。江斐不僅不怕,反而還耀武揚威地朝它展示了一下手裡的小零食。貓崽:那些都是貓大爺的,你這小鬼在吃什麼!還吃!“好了,都别鬧了。”陸見深把貓崽轉了個方向抱着,順帶給了江斐一個警告的眼神,然而當她的目光觸及到江斐那半張殘損的臉時,硬氣的話是怎麼也說不出口了,隻能歎息道,“我會想辦法,看看有什麼東西能顧治好你的臉。”“不必麻煩了。”江斐拒絕道,“我又不在意這個。”“瞎說!”陸見深輕斥道,“我還不知道你,咱們劍峰裡,所有師妹們加起來,都比不上你看重自己的皮相。”“我記得你從前跟我比劍,那位師弟不小心給你臉上劃了一道小口子,沒幾日功夫就能愈合的事,偏你還氣得不行,非追着人家打……”“大師姐。”江斐低聲道,“人是會變的。”陸見深的話戛然而止。她抱貓的手緊了緊,惹得貓崽喵嗚一聲,甩了甩尾巴,強硬地要從她懷裡跳出去,它趴在陸見深腿邊,一雙瞳仁死死地盯着江斐,眸子裡閃過一道妖異的光。江斐振了振衣袖,他在屋裡自在地走動,全然不把自己當個外人,一邊漫不經心地與陸見深道,“自然了,我這話說的是絕對了些。也許這世上就是有些個死心眼,由得他千把年過去,就是不肯變呢?”他終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那是一個閑置起來的香爐,江斐摸出一點香料倒進去,他把蓋子蓋上,将香爐從陸見深面前晃過,又放到自己鼻尖下聞了聞,“比如這個味道,就沒變過。”陸見深莞爾:“你這點愛好,倒是沒變。”“左右無趣,我也得給自己找點事情做不是。”江斐道,“許久沒做這玩意兒了,我還怕手生,做出來的味道不好聞了呢。”陸見深誠懇地贊他:“你在這些旁門左道上的功夫,向來無人能及。”“比起‘旁門左道’,師姐要是換個詞,或許我會更開心一點。”“好,你想聽什麼好聽的都成,不過……”陸見深睫毛輕顫,她沉聲道,“你是不是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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