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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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了抽鼻子，李昭然說：&ldo;沒事。你今天别過來了。&rdo;猛地刹住車，王潮問：&ldo;你說什麼？&rdo;聽出王潮語氣已經不如開始的時候歡快，李昭然心下一急趕緊說：&ldo;我我我大姨媽來了！&rdo;王潮：&ldo;……&rdo;覺得這個理由不合适，李昭然趕緊說：&ldo;我我我臉上被畫了一隻大烏龜，沒法見人！&rdo;王潮突然一笑，冷靜地說：&ldo;給我一個正經點的理由。&rdo;知道騙不過他，李昭然誠實地說：&ldo;我覺得，我們倆人太奇怪了。所以，咱們近期先别見面了吧。&rdo;心還被紮了一下，王潮苦笑了一聲說：&ldo;好。&rdo;王潮果然沒有去找過李昭然，他跟個陀螺似的忙了起來。偶爾兩人會在路上碰到，王潮看他一眼，李昭然不等他說話，就像兔子似的趕緊跑掉，連看都不看他。終于忙完一個階段的工作，王潮去找宿舍老大出去吃飯。他讓老大帶了好幾次課了，不請他實在是過意不去。宿舍老大陪着他去燒烤店喝酒，老大不是什麼能藏住話的人，問王潮：&ldo;你最近怎麼都不和李二兔一塊了？前段時間不是還如膠似漆麼？&rdo;王潮什麼都沒說，現在關心的不應該是他和李昭然怎麼了，而是他和李昭然未來是怎麼樣。&ldo;你大學畢業了要做什麼？&rdo;王潮換了話題。&ldo;我啊，我可能轉專業。&rdo;老大笑了笑：&ldo;我志不在做咱們這一行。&rdo;老大是電腦高手，所以遇到王潮後就像遇到了知音，兩個人相見恨晚臭味相投，都覺得對方是世界上另一個自己。剛要說話，老大突然叫了一聲：&ldo;王潮。&rdo;王潮擡頭：&ldo;嗯？&rdo;老大沖他身後努了努嘴，王潮轉頭，李昭然站在自己身後。呲着小虎牙沖着他笑着，臉頰跑得紅撲撲的。&ldo;我有話要跟你說。&rdo;李昭然說。就像醉了一般，王潮嗯了一聲，站起來說：&ldo;去操場吧。&rdo;李昭然呲牙說好，然後兩個人跟老大告了别，就一前一後沖着學校走去。&ldo;哎，這媳婦一回來就把我給扔了。潮兒真是個負心漢！&rdo;老大感慨一句後，猛然咆哮起來：&ldo;次奧！王潮你還沒結賬呢！&rdo;兩個人一路無話，李昭然還是蹦跶着，很歡快地走在前面。過了一會，李昭然跑到操場附近的商店買了個孔明燈。王潮平靜地看着他在那拆着包裝，孔明燈李昭然自己控制不了，二兔同學叫了王潮一聲。王潮過去幫他。後來，好不容易将孔明燈放了。李昭然看着孔明燈越飄越遠，呲着牙笑了。等看不到孔明燈了，李昭然伸手拉住了王潮。王潮的目光一閃，任憑他拉着他去了乒乓球場。兩人并肩坐在乒乓球台上，李昭然開門見山地說：&ldo;我參加了一個心理輔導，主題是分清愛情和友情。&rdo;校社聯組織的爛活動吧，當時他看了一眼就想唾棄。什麼&ldo;分清友情和愛情&rdo;，這樣主題歧視範圍太廣了。沒想到這個二貨還去參加了。王潮嗯了一聲，問他：&ldo;然後呢？&rdo;&ldo;然後就是，上面寫着讓我好久别見你，直到我去參加心理輔導。&rdo;李昭然說完解釋說：&ldo;所以那段時時間我才不跟你見面的，你沒生氣吧？&rdo;王潮笑起來，默默搖頭說：&ldo;不生氣。心理輔導怎麼樣？我是你朋友？&rdo;看着王潮，李昭然歪着脖子組織了一會語言。&ldo;我不知道，我沒喜歡過男人，不知道是什麼感覺。但是要是心裡糾結，就不讓我見你。可是我發現，我越不見你，心裡就越難過。我努力克制着，可是……我克制不了。我有偷偷去看你，然後轉身就跑，跟做賊似的。&rdo;聽完李昭然的話，王潮覺得自己就像聽了一場宣判一樣，渾身肌肉緊繃，聽他說完以後，又是徹底放松。這種水深火熱般的感覺，卻讓王潮笑了起來。&ldo;你喜歡過女生？&rdo;王潮問。&ldo;嗯，高中的時候跟你喜歡一個，但是你不喜歡後我也不喜歡了。&rdo;李昭然說到這裡，還挺害羞，就像偷了王潮的女朋友似的。&ldo;誰說我喜歡那個女生了？&rdo;王潮反問。李昭然驚訝地哎了一聲，說：&ldo;你不喜歡她你還天天跟她一道回家啊？&rdo;他那時候是為了送他才用那個女生做的借口啊，他竟然以為他喜歡她？李二貨的腦補能力實在是讓他不敢恭維，王潮問：&ldo;那你現在什麼想法？&rdo;&ldo;我不知道。&rdo;王潮：&ldo;你不知道說什麼你還說&lso;你有話跟我說&rso;？&rdo;說到這，李昭然呲着虎牙嘿嘿笑起來：&ldo;我就是想見你了嘛，然後聽電視上每次有人說這句話的時候，對方都會聽話的跟他們過去。我這次試一次，還真的是诶！&rdo;王潮：&ldo;……&rdo;雖然他沒挑明白，但是李昭然能說這些話已經不容易了。其實李昭然的心智現在還跟個小孩似的，跟他兩年前一樣，一些事情還沒捋明白。李昭然在看他，王潮低頭吻上他。這次的吻比以往的都要深，王潮舌尖撬開李昭然的牙齒，卷進去後在裡面仔仔細細都舔着。他的技術也還很青澀，一下一下的，李昭然覺得自己整個口腔都酥了。呼吸聲越來越粗重，李昭然突然覺得不對，手臂撐在王潮的胸膛上和他分開，李昭然紅着臉問：&ldo;你你對我什麼想法？&rdo;嘴角扯開一抹笑，王潮沒有回答，俯身繼續吻住了他。親都親了，你說我對你什麼想法啊？第二天，正常上課，李昭然把手機調了靜音。下課後，掏出手機一看，才發現上面有十幾個未接電話，都是他媽打過來的。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李昭然趕緊給他媽打了過去。剛打過去，電話很快就接通了，媽媽呼天搶地的聲音傳來：&ldo;你個死孩子怎麼才接電話，你爸出車禍去世了！&rdo;&ldo;叮&rdo;，和現實相接的一根線斷了，耳邊是媽媽肝腸寸斷的哭聲，李昭然眨了眨眼說：&ldo;媽，你别急，我馬上回家。&rdo;挂掉電話，媽媽的話一直在耳邊不斷的回放回放，最後循環的次數過多，隻剩了&ldo;爸爸&rdo;在回蕩。腦袋裡沒有一絲和&ldo;爸爸&rdo;有關的回憶，空白到像是一塊裂開的牆壁。李昭然冷靜地回到宿舍打開電腦訂火車票。王潮給李昭然打電話聽到這個消息後就跑到了他寝室，李昭然正關掉電腦準備回家。聽到開門聲，李昭然轉頭面無表情地看了王潮一眼，低頭繼續默默地收拾東西。李昭然本來身材就很纖細，這樣側着身子，簡直薄得像紙一般。王潮過去抱住他，撫着他的後背說：&ldo;我跟你一起回去。&rdo;身體終于有了一個支撐，李昭然靠在王潮懷裡，輕聲道：&ldo;嗯。&rdo;火車上，李昭然一直靠在王潮肩膀上，仿佛就算世界塌了也有他在身邊，很踏實。到了目的地，兩人打車直奔醫院。到了醫院的時候，李昭然他媽正在那哭着，周圍一群親戚全在一邊勸。李昭然開始還是走着，見到他媽時跑了起來，跑到平車前的時候，李昭然輕輕地叫了一聲：&ldo;媽。&rdo;李昭然他媽聽到兒子的聲音，回過頭來抱着李昭然又是一通哭。李進是車禍去世，被撞開十幾米的距離，當場死亡，連給她喘息的時間都沒有。李昭然一直都是挺安靜的樣子，見了父親最後一面，李進火化下葬。李媽媽哭得不能自已，李昭然又沒經曆過這些事情，所有的一切都是王潮和親戚幫忙張羅的。張羅着一切，王潮想起自己父親去世的場景，他也和李昭然一般，不知道自己置身在什麼樣的空間内，總覺得和這個世界脫軌了。想想李昭然正經曆着自己那時候的痛苦，仿佛自己又經曆了一遍似的。收拾妥當後已經是晚上了，定好時間是明天下葬。李昭然好歹安撫着他媽睡下了，回到自己房間，李昭然鑽進了王潮懷裡。眼皮仿佛被一根竹簽撐着，就是閉不上，李昭然睜眼看着天花闆，一眨不眨。親了親他的額頭，王潮說：&ldo;想哭就哭吧。&rdo;李昭然沒有哭，他問王潮：&ldo;我想打個電話給我哥，你說行嗎？&rdo;&ldo;嗯。&rdo;王潮說：&ldo;行。&rdo;抱着電話，李昭然蜷縮着身子将手機貼在耳朵上，電話一聲聲響着，過了一會，單青接了電話。&ldo;喂。&rdo;&ldo;哥。&rdo;&ldo;嗯，昭然。&rdo;&ldo;哥。&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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