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日上三竿,儲良和碧兒早就等在那三口大鍋的屋子外面,沒多久,大門打開,鬼半生精神抖擻地走出來,他露出的半邊臉上,表情興奮又緊張,鬼半生看了看儲良,面露微笑說:“很好,狀态很好,比我預期的還要好,跟我來。”
三人一前一後來到主室,徑直走向那個隐秘的木屋,鬼半生毫不遲疑地打開地窖的蓋子,沿着樓梯走了進去,碧兒略微遲疑也跟了進去,儲良雖然看不見,但是有了基礎的修仙體質和法力後,這種分辨路面的能力還是有的,他也跟着進去。
地窖不大,頂上一個光晶石,照在周圍的牆壁上,牆壁上畫着不少法陣,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地上的兩個巨大法陣,這兩個法陣非常複雜,大法陣中穿行着各種小的法陣,法陣上蝕刻的文字有很多種,看來鬼醫是下了不少的功夫。
碧兒抿着嘴唇,地窖和她上次來的時候不一樣,至于哪裡不一樣,她說不上來。
“站到左邊的那個法陣上去。”鬼醫的聲音平靜中帶着不可違背的語氣。儲良略微集中精神,在他的“視野”裡,能看到地面上有兩團氤氲的光芒,他毫不遲疑地走上左邊的法陣,坐了下來,頓時法陣四面八方湧出鎖鍊般的能量,将儲良牢牢地固定起來,儲良掙紮了兩下,一動也不能動。
“拔出印記的過程,法力反噬,必須将你鎖住。”鬼醫說完頓了頓,看向碧兒:“你已經得到了我的真傳,各種緊急救命之法,也了如指掌,待會你可要好好幹。”
碧兒凝重地點點頭。鬼醫不再磨叽,大手一揮,幾個法訣一掐,幾道法術向法陣一打,頓時儲良所處的法陣光芒大盛,豆大的汗水從儲良的額頭流下。鬼醫在激發儲良的生命力,這還隻是開始。
時間慢慢過去,等儲良全身光芒大盛時,鬼醫突然連續打出十幾道法術,又掏出幾個精妙的符咒,略一吟唱,符咒化作飛灰,頓時鬼醫全身氣勢大漲,灰色袍子被氣流刮得響個不停,這一連串的法術是對自己用的,鬼醫手指并攏虛空指着儲良,一縷縷銀灰色霧氣順着手指飄散在儲良周身。這一個過程持續了很久。
太陽下山,漆黑的夜籠罩着整個祥雲山,沒有風吹草動,也沒有鳥叫蟲鳴,随着時間的推移,祥雲山變得越來越壓抑,這壓抑的中心就是這鬼醫的竹屋。天越來越黑,子時已到,這是一天中最陰冷黑暗的時刻,而今夜又是月黑之夜,陰氣極重,外面陰風陣陣,這樣的夜晚身體虛弱的人都不敢出門,若是刮到了一股陰風,定要生一場大病。
木屋内,鬼醫連續變換法訣,激活了第二道法陣,這道法陣比之前那道略微簡單,他深吸了一口氣,走了進去,盤腿坐下,坐下來的一瞬間,兩個法陣發生了千絲萬縷的聯系,一道紅色的猶如實質的柔軟線條,從鬼醫身上探出,像觸手一樣搭在了儲良胸口。
這東西一出來,儲良臉色大變,整個人呈現痛苦不堪的表情。碧兒表情一邊,輕輕啊了一聲,可更可怕的還在後頭,儲良身上皮膚青一片紫一片,突然出現一道道傷口,傷口滲血,非常可怕,碧兒不再遲疑,打開藥箱,将事先調好的藥材抹在紗布上,幫儲良處理傷口。
鬼醫看了一眼碧兒,又看了一眼儲良,隻見儲良雖然表情痛苦,但是身體狀态極佳,沒想到此人不僅體質極好,修煉資質也是上佳,看來可以大膽施為了,鬼醫心情甚好,掐了一個非常複雜的法訣,地窖内突然刮起一陣陰風,吹得袍子炸咧咧地響,風掀起了袍子的一角,漏出了一片慘綠色破爛不堪的皮膚,剛好這一幕被碧兒瞄到,她吓得趕緊撇過頭,儲良的身體出現了變化!
在鬼半生和儲良連接的那條紅色觸手裡,隐隐約約出現一條綠色絲線,這條綠色絲線一出現,儲良身上的傷口不再滲血,可其他地方卻出現一個個膿包,膿包破裂流出綠血,碧兒心裡覺得奇怪手裡卻不敢怠慢。突然儲良哇地噴出一口綠血,鬼醫大喊:“快給他服藥,順序别弄錯了!”
碧兒趕忙從藥箱拿出一個紅色長盒子,盒子裡依次擺着六顆藥丸,每隔一盞茶的功夫喂他一顆,第一顆下去,儲良的狀态就緩和了。
等六顆藥丸都進入了儲良的嘴裡,鬼醫右手指天,大喊一聲:“是時候了!”釋放了一個奇怪的法術,頭頂的牆壁突然破開一個大洞,洞口朝天,能看到外面漆黑的雲,一股濃重的陰氣從天而降,像一股水流般澆蓋在鬼醫頭頂,鬼醫身形大漲,大喝一身,全身的灰袍炸開,露出了他原本的身體,這一幕吓得碧兒說不出話來。
站在那法陣下的是一個矯健的男子,此人半邊身體和常人無異,隻是皮膚略微松弛,另一邊身體就有點可怕了。如同将一桶熾熱的綠色岩漿,潑在人的身上,燒焦、起泡又化膿的皮膚,在綠色溶液中融化脫落。尤其是鬼醫的半邊臉,極其猙獰可怖,隻是平時藏在袍子裡,看不出來。
這就是鬼醫所說的身患無可救藥的瘟疫,碧兒這才想到,鬼半生,鬼半身,鬼伴身,原來是這個意思。可這還不是最恐怖的!在鬼醫鬼半生的腹部,赫然一張血盆大口!滿口利齒微微張合,這張嘴,若是長在野獸身上,倒是沒什麼,可長在一個人的肚子上,那種詭異變态的感覺,讓人心裡發怵,頭皮發麻,怪不得鬼醫每次進食都要關上門躲起來,怪不得半夜會有那種窸窸窣窣的聲音,怪不得,鬼醫一個人要吃那麼多的食物!
“這真的是救死扶傷的鬼醫嗎!”碧兒心中想到。
陰風越來越大,幾乎就像是龍卷風,碧兒用手擋着臉,勉強看到法陣中的兩個身影,她再也沒有顧慮把壓抑在心中的想法大喊出來:“鬼半生,你從來就沒有想過幫儲良拔除咒印對不對?”
鬼半生愣了一下大笑起來:“哈哈哈哈,我的小徒兒可真聰明,你就在一旁好好待着,待師傅成功後,會送你一份大禮。”
碧兒心裡一咯噔,她在這祥雲山,心裡總是不踏實,如果真如同鬼醫所說,幫儲良拔出印記,解決儲良的生死病症,那自然是好的。可她永遠都不會相信,這鬼醫會毫無回報地幫助他們。很可能他在圖什麼,而且他越是不說,所圖的東西可能越大,但是儲良他們也無計可施,這鬼醫深不可測,逃得掉嗎?
直到她找到了那三枚玉簡,玉簡記錄了一些法陣,這些法陣和醫藥多多少少有些關系,并不奇怪,可看在碧兒眼裡,如同醍醐灌頂般驚醒了她。
玉簡中的一枚,講述了各種雙生法陣,從玉簡裡了解到,雙生法陣一般用于相互汲取和傳輸,經常用在爐鼎身上;另一枚,記錄了各種臨時提高人體機能的法門,還有各種控制、禁锢的法門;最後一枚,卻是描叙了各種奇異體質之人,裡頭着重描叙了一種叫做百引之體的體質,這種體質能吸收和承受大量的奇異能量,但具體是什麼能量并沒有提及。
這些零零散散的東西總結到一起,就會得出一個非常壞的結論:鬼醫在尋找一個載體,将折磨自己多年的瘟疫引渡到載體身上,而在載體裡最好的,就是百引之體!
而儲良正是鬼醫苦苦尋找的百引之體。所以才有那句:“這是你們的緣分,也是老朽的緣分。”
碧兒咬牙切齒地說:“你是要把瘟疫傳給儲良,你是要害他!”
鬼半生一聽這話臉色微變:“咦?沒想到你這小丫頭這麼聰明,可你知道又如何,你能阻止為師嗎?”
這些法陣蘊含巨大的能量,周圍又是陰風四起,她一個幾乎沒有修為的凡人,如何阻止?
“不試試怎麼知道!”碧兒突然掏出一個濕濕的東西,正是那根玉質搗藥杵,這玩意不僅名貴,還有極佳的絕緣能力。隻是碧兒穿着簡陋渾身上下沒有藏匿之處,也不知她将這粗大的搗藥杵藏在了哪裡。
可周圍陰風大盛,尋常弱女子根本進不去,隻見她一咬牙,右腳猛地蹬地,居然觸發了假肢上的開關,假肢裡的彈簧一彈,就将她整個人射了出去!借着這個力道碧兒沖破了陰風,這一舉動讓鬼醫臉色大變!
碧兒一進來就照準法陣上的一個符号,用了吃奶的力氣将那搗藥杵插下去,搗藥杵連同符号破開了地面,足足陷入了半寸!
她得到三枚玉簡後可沒閑着,将裡頭的内容研究了個透,她搗掉的那個符号是整個法陣的陣眼,在這個當頭突然破壞了陣眼,會引起極大的反噬!所謂置之死地而後生,既然正當的辦法不能自救,那就将計就計,順着鬼醫的路子走下去,如果成功,這反噬之力,能直接誅殺鬼醫,就算不能殺死他,也能将其重傷,到時候就有一線生機,這就是碧兒籌謀多日的計劃,也是弱小群體,無可奈何的求生辦法。
這一擊果然有效!
法陣突然劇烈震顫,火花四濺,鬼醫周身的法力快速宣洩四散,那股連接他和儲良的觸手,開始一股一股地回流,先前引渡到儲良身上的瘟疫,正快速倒退,這樣下去,鬼醫身上的瘟疫不但會原封不動,自己的法力還會消散殆盡,到時候壓制不住瘟疫,後果不堪設想!
眼看着就要功虧一篑,鬼醫不怒反笑:“老朽還真是小瞧了徒兒!居然偷偷學習我的法陣,可師傅永遠是你師傅!”
鬼醫大喝一聲,劍指眉心,一道能量波四散開來,這道能量波擴散到牆上,發生了詭異的一幕,牆面如同海市蜃樓一樣,消失了,波紋繼續擴散,還原了地窖原本的樣貌,碧兒四下望去,隻覺得頭皮發麻,這是何等恐怖的一幕!
地窖很大,甚至比外面的幾間竹屋加起來還要大,這裡豎立了無數的木架子,每一個木架子上都用鐵鍊鎖着一個人,每一個人都染着相同的瘟疫,面容猙獰,生不如死,這些都是鬼醫引渡瘟疫失敗的産物。這無數的木架豎立在漆黑無邊的地窖中,猶如置身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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