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梅睜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老頭。那老頭一撇嘴,道,“想當年,老爺子我也是玉樹臨風,你别看白舍小白臉子俏得很,比我當年差遠了。當年可是我走到哪兒姑娘就跟到哪,這些香囊看到沒?”說着,他伸手一指桌上的香囊,對陳石梅撇撇嘴,得意道,“都是姑娘們為了讓我看她們一眼,特意拿來砸我的!”石梅聽後,想了想那場面,忍不住笑了起來,老頭見石梅笑了,又湊過來,“這小娘子,笑起來哪好看呢?”白舍将石梅拉倒一旁,問老頭,“東西都是哪兒來的知道吧?”老頭掃興地歎口氣,道,“香囊裡頭都藏着紙片兒呢,從哪兒來的都有記錄。”石梅一聽,拿起一個香囊打開,就見裡頭有一張紙片——蘇州府葉縣,綠衣美人。石梅有些嫌惡地看那老頭,“老爺子你忒不正經了。”老頭臉不紅心不跳,“小美人,看不能白看,記得留下個香囊給老爺爺我!”石梅橫了他一眼,低頭翻找那些香囊,很快,就找到了一個做工一樣的,拿出來一看——貴州府,瓊縣,彈琴美人……石梅對白舍道,“就是這個,是貴州瓊縣一帶的手工。”白舍點了點頭,接過那香囊看了看,自言自語,“瓊縣,瑤海……”出口惡氣,痛快淋漓石梅被白舍帶回來時,已經是傍晚時分。“去哪兒啊?”石梅見不是會加的路,就問白舍。“帶你去吃飯。”白舍回答,“趕了一天,不餓麼?”石梅剛想說餓,覺得不行,上次剛被白舍笑過貪吃。白舍卻是一直目視前方,石梅看着他的背,衣服好白,白得晃眼睛,另外,腰酸背痛。石梅伸手輕輕捶着酸痛的脖子,因為不想靠白舍太近,矜持還是要有一些的,但是又怕從馬上摔下了去,所以石梅隻好拼命地挺直了背,抓着白舍的衣裳襟,使勁兒抓,這一路累得手都麻了。“累?”白舍雖然沒朝後看,但是卻似乎能感覺到,問了一聲。“嗯。”石梅點點頭,“有點,騎馬好累。”“坐前面就不會累了。”白舍回答。石梅幹笑不回答,心說,那多怪啊。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石梅總結了一下——白舍絕對是個怪人,說他的呆是裝的吧?可有些時候他是真呆!但是又會突然之間從呆直接飛躍到壞,精明至極,真搞不懂這人是怎麼回事。正在胡思亂想,白舍卻開口,“就這兒吧。”石梅仰起臉來看了看,竟覺得家酒樓有些眼熟,好像在哪兒見過,仔細一看名字——鳳翔閣……是王府附近的酒樓。石梅有些傻了,問白舍,“上這兒來吃飯啊?”邊往前方看,果然,就見不遠處便是四王府。白舍不動聲色,隻是道,“這裡的龍鳳鍋不錯。”“不是……我們換一家吧。”石梅怕麻煩,好不容易擺脫了秦項連,幹嘛上家門口來。白舍卻說,“這一路都有人跟蹤你,你上哪兒都一樣,不如就在這裡吃吧。”石梅一愣,已經被白舍抱下了馬。“有人跟蹤?”石梅不解,她沒有發現。白舍徑直走進了鳳翔閣裡頭,夥計上來迎,白舍道,“二樓雅座,要鳳翔宴。”“是!”夥計趕緊引着兩人往上走。兩人的到來,引起了酒樓中好多人的注意,尤其是女人。石梅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她以前就住在這裡,誰不知道她是有名的潑婦,是哪個時常瘋瘋癫癫從王府裡鬧騰出來的陳栻楣,除了香粉之外一無是處。石梅覺得有些别扭,卻見白舍進去之後,伸手輕輕扶她的胳膊,很是殷勤。石梅有些納悶,擡眼看白舍。白舍靠近她耳側,低聲說,“小心腳下。“石梅就這樣僵硬地,被白舍扶着上了二樓,落座前,凳子都是白舍給她搬開的。石梅不記得自己跟白舍的關系突然之間那麼好了啊。而全樓裡的人都意識到,白舍很在乎陳栻楣,這兩人關系絕對不簡單!食客們就納悶了,這陳栻楣不是個瘋婆子麼?剛剛被王爺休了,怎麼就和白舍勾搭上了?白舍剛來京城不久,因為财力出衆,江湖地位高,最主要是長相英俊得人神共憤,這京城女孩兒家早就盯上他了,可萬萬沒想到,竟然讓陳栻楣這麼隻破鞋給撿了去。在鳳翔閣吃飯的女人,大多非富即貴,覺得石梅是半道兒鹹魚翻身,大多看不上她,如今更是又妒又恨,隻期盼着隻是錯覺,兩人根本不是情人。說實話,石梅自己也這麼想,而且他這幾天剛剛吃過白舍的苦頭,多少覺得他有些黃大仙兒給雞拜年的意思,心裡毛乎乎的。“爺,要喝酒麼?”夥計來給兩人上茶,白舍很考究,要了套白玉的杯子,給石梅用茶水燙幹淨,邊對夥計說,“要熱酒,加上些梅子煮。”“好嘞。”夥計點頭下去了。白舍也燙好了杯子,給石梅倒茶。石梅接過茶杯捧着喝,邊小聲問他,“你……想幹嘛?”白舍胳膊肘支着桌面,一個優雅的姿勢靠在桌邊,二指捏着杯子,緩緩啜飲。聽石梅問,隻是開口說出兩個字,“出氣。”石梅救覺得心頭突突亂跳,心說,出什麼氣啊?喝了會兒茶,白舍忽然見石梅手指頭尖尖,指甲蓋上畫着徑直的牡丹花樣子,就問,“這是什麼?”石梅還頭一回發現白舍對這些女孩兒家的東西感興趣,就道,“瓒玥給我畫的。”白舍伸手,纖長、骨節分明的手握住石梅的手,拉倒眼前細看,問,“朱砂?沾了水不會掉下來麼?”石梅耳朵微紅,臉上也有紅霞,白舍是江湖人不講究,還是什麼啊……就道,“嗯,瓒玥在裡頭加了魚骨膠,畫上之後,要用松香才能洗掉呢。”白舍微微挑眉,“粉色是哪兒弄出來的?”“呃……薔薇花,紫色的是紫藤。”石梅小聲說。白舍低頭,将石梅的手拉到鼻端輕輕聞了聞,點頭,“的确是花香。”石梅一張臉通紅,白舍調戲自己呐?還是做什麼呢?現在該怎麼辦她完全不知道,而且感覺毛毛的。大概也是因為此時,樓裡的很多姑娘都嫉妒地看這她。這麼親密,捏着手都快親上去了,這不明擺着是情人麼?!石梅良久才将手抽回來,藏到桌子下面,一臉驚疑地看白舍,“你幹嘛?”白舍淡淡道,“我聽到很多人說你壞話,有些不痛快。”石梅一愣,心裡一股暖意上湧,但很快就甩甩頭,告誡自己,不行啊,重點不是白舍不痛快,而是有很多人說她壞話……但是石梅心底裡就覺得自己對壞話不壞話的完全不在意,隻想知道,白舍不痛快什麼。“為什麼?”石梅終于問。白舍臉上依然沒什麼表情,隻是道,“我覺得你不錯,女人裡頭你算是我見過最漂亮的了,也很有本事,脾氣性子都不錯,雖然有些笨……”石梅聽着前頭就覺得嘴裡吃了蜜糖似的,但一聽到後頭那聲笨就炸毛了,瞪白舍,“我哪兒笨了?”白舍看她,“你看上秦項連了,你說你笨不笨?”“呃……”石梅欲哭無淚,是啊,看上秦項連是很笨啊,但是笨的不是她呀……好冤枉。這時候,鳳翔宴的前菜上來了,是八個冷盤。石梅見菜放上了,就問白舍,“怎麼都是涼的?有沒有熱的?你剛剛不是說龍鳳鍋麼?我想吃辣的。”白舍擡眼看了看石梅,眼中閃過一絲詫異。石梅沒注意,用筷子夾起了一根鴨舌吃起來。擡眼,就見白舍看自己的眼神,比剛剛複雜了好些。“幹嘛?”石梅以為白舍嫌自己吃相不好看呢,就想着,是不是該伸手擋着點。白舍卻湊過來,伸手輕輕擦去石梅嘴角的湯汁,低聲問,“我隻是好奇,身為王妃,怎麼連鳳翔宴八冷八熱十六道菜,龍鳳鍋是八熱菜裡頭的主菜這點都不知道?這鋪子可是四王府開的買賣。”“咳咳……”石梅一驚,嗆住了,鴨舌頭微辣,嗆得她難受得要命。白舍似乎有些歉意,倒了杯茶給她。石梅捧着茶杯喝了一口,心裡頭可是千回百轉,乖乖,這白舍比秦項連還敏銳啊,一眼就看出問題來了,果然是江湖人,還以為他呆呢。白舍盯着石梅看了一會兒,見她不說話,就也不再問了,這時候熱菜上來,白舍細心地給石梅剝蝦剔魚刺。石梅有些受寵若驚了,她可是從小不得寵的,白舍再這樣下去石梅怕自己暈了,趕緊告誡自己,堅持住,要保持清醒!可惜片刻之後,石梅就徹底忘記了清醒二字,因為白舍别看呆,但是說出來的笑話真的很好笑……石梅被他逗得直樂,笑得開懷。吃飯的女人們各個嫉妒,陳栻楣真好命啊,平時白舍寡言少語,竟然會說笑話來逗她。而正在這時候,就見酒樓外頭走進了一個人來……是秦項連。秦項連派去監視石梅的人回來說,白舍帶着石梅到了鳳翔閣,秦項連就皺了眉。本來想無視,但又心神不甯,最後還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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