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雨悶聲道:“我明白了小姐,我以後不跟她吵就是了。”
杏雨雖性子急,但在對于周宜微有幫助的事上也是明事理的,她喜不喜歡沈惜枝不重要,沈惜枝能給周宜微帶來什麼才重要。
周宜微欣慰地擡手撫了撫她的頭發:“天色也不早了,杏雨想和我一起睡嗎?”
杏雨從小便是跟周宜微一起長大的,周宜微也沒把她隻當下人婢女,小時候沒少在同一張床上睡過。
杏雨知曉周宜微這是在特意安慰她,當即便一把摟住了周宜微的手臂:“好!”
......
比起安靜下來的百味香,宗府可謂是鬧騰的一夜都燈火通明。
宗堯隻是離開了大半日,沈惜枝這麼一個大活人在宗府之中消失不見,所有下人皆對此閉口不談,但凡有心便能察覺出不對勁來。
“惜枝在哪?”
宗老夫人坐在木椅上,看着自己親手拉扯大的兒子一臉怒意地過來質問,冷哼一聲:“那是你的愛妾,你跑來問我?”
是啊,愛妾。
宗堯深吸一口氣,僵硬道:“整個宗府,除了您不會有人動她。”
妾室依靠主君寵愛而活,宗堯将能給的都給了她,府中下人無一人敢對她不敬,她也一向不是個愛胡鬧的性子,這深更半夜的不在院裡,那便隻能是母親做了些什麼。
宗老夫人擡眸盯着宗堯,半晌才失望地搖了搖頭:“你為了一個低微卑賤的妾室,來質問你的母親?那些聖賢禮教都白讀了嗎!”
宗堯垂下的手不自覺捏緊,他知曉這麼做必然會引得宗老夫人不滿,但...
“惜枝是兒子心愛之人。”
宗老夫人冷笑一聲,似是徹底對宗堯失望,不再看他。
“我将她送去别院了,她該好好學着身為妾室該如何自處,如何侍奉主君了。”
宗堯驟然松了一口氣,還好,還好隻是别院。
近日來惜枝行事也的确有些太過張揚,母親出手教導她也算是好事,至少也證明了,母親還沒有那麼厭煩她,否則也不至于如此費心。
但還未等宗堯徹底放下心,宗老夫人便又道:“等孟家小姐入府以後,她若是有所長進,我自會讓她回來。”
宗堯臉色瞬間便黑了下來:“此事兒子早已與母親商議過許多次,兒子不想娶她,她若是嫁入宗府,也是白白耗費一生。”
每一次宗堯都是用這種說辭來推拒這婚事,宗老夫人對此已然沒什麼情緒了,隻淡淡問道:“那依我看,你那妾室也不用回來了,教唆主君休妻不說,更是連娶繼室也不願了,如此善妒之婦,怎能入我宗府?”
宗堯能做的,隻是在這兩種選擇中做下決定。
要麼娶孟歸漪為妻,他也能如願帶着心愛之人回府,要麼,他就什麼也不做,有老夫人的命令在,他無法将沈惜枝從别院帶回來,就算孟歸漪這事不成,日後也會有别的女子,總歸輪不到沈惜枝頭上。
孟家雖說前幾日有退親之意,但也是因着沈惜枝鬧出的那檔子事,如今沈惜枝已被宗老夫人處置,這婚事自然也有可再商榷。
宗堯忽然就有些後悔了。
倘若那日,他沒有因為周宜微故意激他而說出的那些話而沖動,事情還會鬧到如此地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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