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真相是什麼呢?”簡不聽瞧着面前這個優雅自持的女人,開口問道,“你愛過他麼?”
“當然沒有。”杜湘簾回答的斬釘截鐵,她輕輕擡了擡下颌,看起來倨傲又倔強,說,“我跟他是在醫院裡重逢的,他看我自己一個人所以熱心過來給我幫忙……那天我便不小心聽到了,他的血型,跟我是一樣的。”
“你們看,命運當真是有趣,當初他的弟弟害得我失去了雙眼,而後來,這筆債被上天記在了他的頭上,繞來繞去都沒離開他明家,這大概就是人們所說的報應吧?”
“其實這樣也挺好,即便當時沒有出那場意外,我也會親自送他一場意外,明家欠我一雙眼,我要明家還一雙……很公平,不是麼?”
女人的眉目清冷,言辭涼薄,仿佛她口中所說的并非是一條沉甸甸的人命,而是什麼輕描淡寫的春絮秋葉似的。
傅珩之聞言有些啞然,不禁側目看向身旁坐着的簡不聽。
簡不聽卻面不改色,神情冷靜地出奇,她聞言遲疑了片刻,開口道:“所以,你是承認,當初明軒簽字捐贈器官的事兒另有内幕了?”
“哪有什麼内幕?我知道的時候,醫院的人說,他已經搶救失敗腦死亡了,醫院的人過來找我,讓我幫忙在器官捐贈協議上,幫明軒按下他的指印,并且,在明家人到來之後,告訴他們那是我親耳聽到明軒在生前親自開口主張簽的。作為交換,他們會優先将他的眼角膜移植給同血型的我,除此之外還會給我五十萬的封口費。”
她當然不會拒絕。
那個年代的五萬塊,能在這裡的鎮子上買一棟獨棟帶小院的二層小樓,還能附贈一個偌大的小花園。
這家麻将館的地基就是當初用那筆錢買下的,這麼大的房子,當初連裝修帶建築也不過花了那筆錢的一半不到。
自那以後,她讓母親關了自家的早餐鋪子,開起了麻将館,那時候的麻将館管控并沒有當下嚴苛,屬實也是讓她們母女兩個不但早早的還清了債務,還小賺了一筆,留下了些許的存款。
如今的日子雖然說不上有多富裕,可也遠遠比小康之家過得滋潤得多。
換來這些的……不過是那一句話而已。
“死了的人已經死了,可活着的人還得活着不是?”杜湘簾唇角帶笑,眉目間染上了些許刻薄,讓她風韻猶存的好相貌也失了幾分顔色。
“你隻是給他按了指印,沒有幫他簽上名字?”簡不聽聞言挑了挑眉梢。
杜湘簾聽了這話冷哼一聲,道:“你莫不是在故意笑話我?我當初一個瞎子,哪裡會寫什麼字?聽醫生們說,他那時候已經進氣兒多出氣兒少了,哪還有什麼力氣爬起來簽字?雖然我看不到,但是卻聽他們提起過,明軒的那張捐獻協議上,隻按了指印,并沒有簽字……不過那時候對這方面管的沒有現在嚴格,簽字指印隻有其一便可生效,畢竟那時候識字的人沒有如今多,不會寫自己名字的比比皆是。”
說完,她擡眼朝着簡不聽看了過去,眉心微微蹙起,沒好氣的問:“你問這話,是什麼意思?”
簡不聽聽了這話也不因杜湘簾的語氣不好而惱怒,隻是略有遺憾的勾了勾唇角:“夫人,剛剛我說過的話,您忘了麼?他實際上是可以不用死的……”
說完,簡不聽垂下了頭,在手機上擺弄了半晌,随即将系統調出來的畫面定格在一張文件的掃描件上,她将掃描件最底下角落位置上的畫面放大,随即将手機遞給了杜湘簾,開口道:“夫人瞧瞧,這字迹,您熟不熟?”
聞言,杜湘簾的表情有些僵持,她強行控制着自己,讓自己不要再度失态,同時将簡不聽遞過去的手機接了過來,垂眸望去時,神色頓時開始怔凝。
那角落中簽的雖然筆觸有些顫抖,但是明顯看得出是“明軒”二字,而那個“軒”字,有些奇怪的是,末尾的最後一筆并非是直挺挺的拉下來的,而是稍稍朝着左側有一個類似“勾”一般的弧度,但是明顯看得出來,那是個“軒”字。
這是明軒簽字時的一個小習慣,她再熟悉不過了,因為那是在她痊愈後,收拾明軒遺物時看到過的字迹,甚至被初學文字的她一度臨摹過很多次,以至于,即便是如今,她每每寫到這個“軒”字,也會習慣性的在最後一筆輕輕勾上那麼一下。
“怎麼會……”杜湘簾指尖顫抖着,手上的手機險些有些拿不住,一個極為不可能的猜想在她的腦海裡略過,那種久違的全身疼痛至骨髓的感覺讓她的淚水頓時奪眶而出,“這……不可能……”
簡不聽有些想不明白,駱家、曹天賜、和明軒三人究竟有何瓜葛,直到看到明軒的資料後她便開始有了明悟。
曹天賜和明軒出車禍的時間節點出現的太過湊巧了。
因為愛她,因為愧疚,所以,明軒在彌留之際,想将自己的眼角膜捐給愛人也是情有可原。
他為何非要捐獻器官呢?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那個年代還不如如今這般開明,被摘取雙目後創口不大,還能算是個全屍,可若是捐贈了器官,怕是連個全屍都湊不成。
更何況,即便是明軒不為自己想。也得為他年邁且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父母着想。
眼角膜算得上是明家欠杜家的,可其餘器官又是怎麼個事兒?老兩口當真能接受自家兒子死無全屍、遺體被拆的七零八落?
無論如何作想,簡不聽都隻能歸咎出一個原因,那就是這興許是醫生的建議,甚至搞不好是醫生的脅迫。
可若是這般設想,那麼最大的、也是最難解的問題,就是如何說服明軒的家人。
醫生說服家人,讓他們同意自家孩子捐獻器官,即便是現在可能都算難度極大的,可是若是讓他和他的愛人一同去幫醫生說服他的親人,便簡單多了,沒有人會忍心拒絕一個善良的孩子臨終的遺願,即便那可能并不是什麼讓人讓人容易接受的事。
再者說,若是動作快些先斬後奏,即便是家人想再折騰,也是沒了辦法,畢竟又有當事人的白紙紅印,又有他的戀人親眼見證,任誰看來都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事兒。
若是杜湘簾是個健康的姑娘,此舉倒是未必能說服她點頭,可是,偏生她跟明軒同血型,她還是個渴望光明的盲女。
可若是如此,杜湘簾的證詞又與系統查調出來的遺體捐贈簽字協議上的情況不符——上面是有簽名的,不止如此,從杜湘簾的反應來看,那的确是明軒親手所簽。
如此一來,隻能說明,他們為了防止杜湘簾拒絕他們的提議,并沒有先下手導緻明軒的腦死亡,而是在征得杜湘簾同意後,有了确切的把握時,才開始下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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