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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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嚴默就不一樣，他就像被裝進了一個土俑中，一動不能動。不過原戰大概考慮過他的呼吸問題，給他露出了臉部。兩個土人就這麼盯着前方，原戰警惕中帶着殺氣，嚴默則很無語地瞪着原戰的背影。一棵樹從樹牆裡跳了出來。嚴默目光轉移，他懷疑自己看錯了，但是那棵樹又跳了一下，蹦到他們前方不遠處，歪頭看着他們。歪頭……嗯，應該是。這棵樹，身高比嚴默高、比原戰矮，腰圍倒是跟原戰差不多。會跳躍的樹有一個綠色的頭冠，上面長了很多樹葉，頭冠下面大約是臉部，但并不像人類那麼五官清晰，嚴默找了半天都沒找到類似眼睛和嘴巴的部位，但他能感覺出來對方正在看他。該樹有很多手臂，如果那些或伸展、或垂下、或扭動的枝條都是它的手臂的話。它的下身就是一根樹幹，但根部卻分了很多根莖，而讓它能在森林中像人一般行走跑跳的就是這些根莖。&ldo;～跟我來，你們會變得更加強大～&rdo;跳躍的樹在唱歌。&ldo;～跟我來，和我們一起～&rdo;歌聲十分好聽，像是可以直接傳入人的心靈。&ldo;～沒有饑餓，沒有寒冷，跟我來，和我們一起～&rdo;原戰抓住嚴默被土壤包裹的胳膊，沉聲問：&ldo;你聽到了嗎？&rdo;&ldo;嗯。&rdo;&ldo;不要被它誘惑！&rdo;原戰看得出來正在努力和歌聲的魔力抵抗。嚴默奇怪，他完全沒有受到誘惑的感覺，頂多覺得這樹人唱歌挺好聽。而更奇怪的是，随着這樹人的歌聲，他腹中的果實又開始變得歡騰，它好像在合着樹人歌唱的拍子一樣，在他小腹中滾來滾去。&ldo;喂，别唱了，我們的人是不是在你們那裡？&rdo;嚴默看原戰抵抗得辛苦，就主動開口詢問道。他想快點從土俑裡出來，這樣一動不能動的感覺太難受。樹人手臂揮動，不過它就像是沒有聽到嚴默的問話一般，隻反複對他們吟唱剛才的歌詞。嚴默又問了一遍。&ldo;噗！&rdo;木刺射向原戰唯一裸露在外的眼睛。原戰這次已有提防，在對方的歌聲中竟然也捕捉到了這絲輕微的噗聲。土制長矛打落了木刺。原戰身體在原地消失，樹人突然發出尖叫。它的身體被土壤包裹住，它掙紮，想要從土壤中突破出來。可是包裹住它身體的土壤在轉瞬間變得極為堅硬，把它剛剛突破出來的枝條和根莖全部固定死。&ldo;～能力戰士！你們是能力戰士～&rdo;嚴默好笑，這樹人在這麼驚慌的情況下竟然還在唱歌。&ldo;～放開我，否則你們永遠走不出黑森林～&rdo;&ldo;把我們的族人放了，我們會立刻離開，也會放開你。&rdo;嚴默對樹人喊道。他腹中的果實顯然不這麼想，它拼命頂着嚴默的小腹右下方，似乎在催促他趕緊向右邊走，進入森林更深處。樹人明明看見嚴默在對他張口喊叫，但它就像沒有聽到嚴默的喊聲，隻高聲唱喊：&ldo;～兄弟們，快來救我～&rdo;&ldo;沙沙，沙沙！&rdo;&ldo;閉嘴！&rdo;原戰把那個樹人全身都用土壤包裹住，帶着退回到嚴默身邊，一腳踹倒它，踩住它的身體，跟嚴默低聲道：&ldo;有東西在接近這裡，很多，速度很快！&rdo;&ldo;唰唰唰！&rdo;樹牆紛紛打開通道，一個個高大的樹人出現在空地邊。&ldo;～兄弟們，他們是能力戰士，小心啊～&rdo;被原戰踩在腳下的樹人大喊。原戰拿手中的土長矛狠狠刺中樹人身體。樹人發出痛叫。周圍的樹人齊齊發出了憤怒的吼叫聲：&ldo;～放了我們的兄弟，人類，否則你們所有族人都将埋葬在黑森林！埋葬埋葬～&rdo;&ldo;你們先放了我們的族人！&rdo;原戰用長矛指向腳下樹人的頭部。嚴默不覺得戳中這些樹人的頭部就能殺得了它們，那樹人雖然驚慌，但看起來并不是特别害怕。&ldo;放了我的族人，否則我會用火燒黑森林！&rdo;原戰在威脅那些樹人，那些樹人也在大聲唱喊。原戰暴怒，可是他的能力對付這些樹人卻沒有什麼好的辦法，少數還行，但數量一多，他隻有帶嚴默逃跑的份，而這讓自從獲得能力後，除了遇到長翅膀的就基本無往不利的原戰很傷自尊。&ldo;阿戰！等等！&rdo;在原戰掏出打火石時，嚴默喝住他，&ldo;你沒發現嗎？它們似乎聽不到我們的說話聲。&rdo;&ldo;它們不需要聽見，隻要懂得我要做什麼就行！&rdo;肝火上升的原戰打算改變戰術。他不會玩火，但不代表他不會放火！&ldo;等等！&rdo;嚴默再次大喝，他的嗓音忽然一變，從他口中吐出了類似曲調的吟唱聲：&ldo;～森林裡的朋友們，我們沒有敵意，我們的族人在森林中消失，我們前來找他們，如果你們知道他們在哪裡，請告訴我們，請告訴我們～我們不會傷害你們的族人～&rdo;周圍忽然變得安靜。所有樹人都看着嚴默。原戰也停住了動作，默的歌聲讓他冒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不是難聽，也不是好聽，而是默發出這樣的聲音對他而言純屬生理刺激！&ldo;～那個人類會說我們的話～&rdo;樹人們在竊竊私語。&ldo;～哦，那個人類會像我們一樣說話～&rdo;樹人們在感歎。&ldo;～我以為所有人類都不會說話～&rdo;樹人們齊齊又一起盯住嚴默。嚴默按捺住興奮，對原戰道：&ldo;把我身上的土盔甲弄掉。&rdo;&ldo;你……？這些怪物？&rdo;原戰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但從那些樹木的歌聲來聽，他們似乎聽到了默的歌聲？&ldo;它們接受聲音的生理系統和我們不一樣。&rdo;嚴默兩眼都在發光，&ldo;我知道了，我知道怎麼跟他們溝通了！&rdo;抓住原戰和嚴默現代醫學中，通過腦神經影像研究表明，音樂和語言可能擁有一些共同的神經機制，而通過對失語症及失樂症等腦損傷病人的研究，又發現兩者可能同時擁有各自分離并獨立的神經基礎。在嚴默前生結束之前，關于音樂和語言到底是否可以在人類大腦中獨立存在，也就是有人可以聽見歌曲但就是聽不見或者說聽不懂普通的說話，相反有人能聽懂說話卻完全無法理解音樂這點還沒有被研究透徹，在神經認知學上尚屬于未解決課題之一。嚴默作為一名醫生和研究者，在此時看到一個典型案例，而且還是整整一個種族，他怎麼能不激動？樹人的腦颞葉和聽覺皮層等結構是否與人類完全不同？它們是怎麼構成的？嚴默身上土盔甲消失，微激動地邁出一步，臉色紅潤，雙眼瑩瑩地看着樹人們。樹人們也對嚴默興趣大起，&ldo;～嗨，你是人類嗎？～&rdo;&ldo;～我是人類，我們來尋找我們的族人，我們對你們沒有任何惡意。樹人朋友們，你們知道和我們長得很像的族人的下落嗎？～&rdo;嚴默大膽地再次往前走了一步。而原戰則緊緊盯着他和樹人們的一舉一動。樹人們發出笑聲，它們彼此互看，枝條纏繞，&ldo;～樹人？他叫我們樹人？這是什麼奇怪的名字？～&rdo;嚴默立刻問：&ldo;～森林裡的朋友，請告訴我，你們的名字～&rdo;周圍樹林發出非常大的嘩嘩聲。一名樹人從林中走出，腳踩上空地。&ldo;～遠方而來的人類，我們是生長在這裡的長生族一脈，母神的子民，生命之神的後裔，不要叫我們樹人那個奇怪的名字，我們是楓，偉大的楓之木族～&rdo;長生族？這世上還有更多的樹人？它們是楓？楓樹的楓？嚴默仔細觀察它們頭頂的樹冠，發現那些葉子果然很像楓葉。&ldo;～楓族的朋友你們好，我們是九原之民，隻是途徑此處，正在尋找我們失蹤的族人，不知你們是否見過他們？～&rdo;那名樹人沒有回答，可它身後的那些樹人卻發出了哄笑聲，它們齊聲高唱：&ldo;～知道，我們知道，哦哦哦，可我們不會告訴你～&rdo;&ldo;～他們是我們的獵物，獵物～&rdo;果然是這些樹人抓了冰他們！嚴默腦中急轉，是威脅，還是選擇跟他們做一些交易？雖然說他們之間可以交流，但這些樹人并不友好，這從一開始他就知道。而剛才的交流也告訴他，人類在樹人……不，長生族眼中大概等同于獵物，并不是可以交往的平等族類。就像人類看待樹木和其他動物一樣？之前在黑森林中失蹤的那些人類是否大多也都被楓族抓去？它們要人類幹什麼？吃嗎？&ldo;～楓族的朋友，我們對你們沒有敵意，但如果你們抓捕我們的族人，我們也不會就此離去，我們有很多能力戰士，他們十分強大，你們是否想到和我們為敵的代價？～&rdo;&ldo;～長生族不怕任何敵人！人類，離開！離開！黑森林是我們的族地，不容侵犯！～&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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