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貓急得四爪撓地,“喵嗚”叫着,可憐巴巴看向林铎越,狀若撒嬌。菜雞看了它一眼,提起後頸,将它扔進魂霧。
狴犴張嘴一吸,隻吸進幾縷魂霧,饒是如此,也如虛不受補般,眼珠凸出鼻孔滲血,吓得立刻趴在地上修複魂魄。
菜雞伸手一招,剩下魂霧引向一動不動的初,女孩身體猶如一團旋渦,将魂霧不斷拉進自己身體,她臉色從有些透明的蒼白慢慢變得紅潤。
十幾息後,初臉頰重新透出柔潤光澤,她睜開眼,身體微震,将子蛇魂體全部震碎,散為一團團細小魂霧,揮手拍進林铎越身體。
兩人一貓靜靜恢複着自己傷勢,直至初再次睜開眼。她怔怔看着林菜雞,他雙目緊閉,學自己盤腿席地,臉上表情卻在瘋狂、憤怒和猙獰中不斷變幻。縱然吸取的魂體意志已經消散,并不會影響心智,但魂霧蘊含的七情六欲仍沖刷着剛觸碰中三境門檻的菜雞魂魄。
不比之前吸取的那些弱小魂霧,鈎蛇蛇祖實力直逼上鏡,相柳氏更是能和九嬰對抗的上境異獸,若非它們厮殺已久,魂力早已消耗大半,又被狴犴和初吸取九成,林铎越早被這魂霧撐得魂飛魄散。
初面頰戰紋隐去,伸手撫住菜雞大汗淋漓的前額,注入魂力為他恢複傷勢。林铎越如同經曆了一個光怪陸離的噩夢,突然猛喝一聲睜開眼。初深邃如夜空的雙眸近在咫尺,他趕緊扭開頭,卻瞥見趴在地上的狴犴迅速閉上眼睛。初站起身,認真道:“你快入破曉境了。”
菜雞目光遊離,哦了一聲,他突然想到一個問題,趕緊提醒道:“初,這鈎蛇蛇骨可以做成你的長槍嗎?”初點點頭:“勉強可以承受我部分魂力,不過我現在也隻恢複三成,應當足夠。”
初踏上蛇屍,沒了蛇魂支撐,蛇屍不再堅韌。她雙手抱住祖蛇頸部斷骨,魂力凝聚,粗長蛇身發出一陣令人牙酸的聲響。初默運修羅秘法,蛇骨節節縮短,終于從蛇身中抽離,巨大屍體失去骨骼支撐,如一堆軟肉慢慢滑入水中,泛起一片漣漪。
被初以魂力凝練後,三十米長的蛇骨最終變成一支長兩米長的晶瑩骨槍。初雙手抓起長槍舞動幾下,露出一絲笑意。手中瑩光閃過,長槍立刻軟化,被她随手纏在自己腰間。初看向林铎越:“血刀給我,替你強化。”
初拔出祖蛇四顆獠牙,以修羅秘法逼出其中蘊藏的精華,一團氤氲無形的祖蛇骨靈精華漂浮在初身前。她抓起血刀,看了林菜雞一眼,他哭喪着臉自己劃開手臂,擠出幾滴鮮血。
初淡淡道:“你若怕疼,我便給狴犴。”
橘貓眼睛一亮,連連點頭,興奮不已。
林菜雞鄙視地瞥了一眼狴犴,從來隻有我占别人便宜,什麼時候讓别人占過便宜?他咬牙在傷口一撕,鮮血奔湧而出,剛離開傷口便被初以無形力量引入血刀,再将血刀插入那團氤氲。
血刀光韻流轉如同呼吸,祖蛇骨靈被血刀一口一口吞入,待到氤氲消失,血刀光芒大盛,初默念秘咒,雙掌拍擊刀身,血刀輕震,瑩瑩血芒縮回刀身,恢複如初。
初将刀遞給菜雞,解釋道:“異獸除了魂魄之力,其爪牙獵食之際往往會天然儲存一絲獵物殘缺魂力,天長日久便會形成一種能量,修羅族稱為骨靈。人族稱之為煞。”
菜雞一手握刀一手摸着下巴浮想連天:“難怪聽說劊子手的斷頭刀可以斬魂。”
初道:“血刀硬度和鋒銳已經增強,最重要,它可以稍微增幅你輸入的魂力。”
菜雞聞言大喜,舉着血刀沖狴犴擠眉弄眼:“那大蟲,起來讓我砍兩刀試試。”
橘貓翻了個白眼,轉過頭不理他,這人太賤了,你有種去砍初兩刀啊,呸,讓你砍都砍不動的菜雞。
初看看四周,轉頭對林菜雞道:“走吧,我們回家。”
“唔”,菜雞滿臉漲紅站到她身邊僵硬點頭,手中拎着橘貓。初忍不住微微一笑,伸手抱住他。菜雞立刻覺得自己如被挂在飛機外貼地俯沖,身邊景色拉伸,忍不住大聲嚎叫起來,倏忽之間全身一沉,初已經在三号隧道黑洞邊把他放下。
菜雞看看手裡的橘貓,橘貓也眼珠轉圈看着他,一人一貓相顧無言。初道:“我帶狴犴先回去,你跟他們談吧。”說完看了看黑洞,又道:“洞内空間被加固過,讓他們把這一段土坑填平就行了,隻要沒人作死自己爬下去,是不會塌陷的。”說完身影消失不見。
“哎,等會兒啊!”菜雞跺腳喊道。眼前一花,初重新出現,手中拎着的橘貓眼神渙散。
“有事?”
林菜雞把地上背包提起,交給初:“這都是我們的,别落下了。”初奇怪道:“這些武器沒用啊。”
菜雞語重心長:“對付修煉者和異獸沒用,但我們是在人界,遇到意外使用人界武器總是好的,可以隐藏實力。另外,你也不喜歡弄得一身血吧?”
初思考了一會兒,有些猶豫:“其實,修羅族見了血戰意更強。”
菜雞……
初離去後,林铎越把自己身上收拾好,才從大步流星變成一瘸一拐往隧道口走去。所謂收拾,無非是将鮮血胡亂塗在身上,把頭發抓亂,再将衣服扯破幾個大洞,最後用破布纏住左手挂在脖子下,不然怎麼跟那老狐狸談買賣。
隧道口,數百外勤人員看着林铎越蹒跚走出,兩名安全局女醫生立刻快步上前,一左一右攙住他。林铎越對站在前方的安全局局長張坤比了個耶的手勢,然後趕緊把左手垂下,用右手重新比了個二。
張坤嘴角抽搐,明白黑洞的危機已經解除,不過自己還要再出血。
二樓辦公室,被女醫生包裹如木乃伊的林铎越,躺在幾張桌子拼成的臨時病床上,身前站着張坤和林永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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