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公子怎麼翻到牆上去的。”阮卿看着端着燈火來到自己面前的孫權,怔怔問,但他又覺得大過年的孫權怎麼會出現自己家裡,于是又接着問,“為何會到此?”
“雖是除夕,街上依舊有巡城士卒,不得已權便隻得繞路翻了後牆。”孫權說完第一個答案後便自動繞過第二個問題,問道,“先生不請權進去坐坐?”
此時阮卿已被這飛來橫事驚的大腦停機,沒注意孫權把最本質的問題給落下。聽孫權這麼問,他忙側身,“請,請進。”
屋裡冷極了,沒有一絲溫度,連燈火也沒有點。
早已習慣這一切的阮卿卻因身後孫權的到來生出了難堪。仿佛自己最醜陋的缺點暴露在他人面前。
隻靠孫權手裡那一盞油燈還是太暗了。他不敢回頭,裝作随意的樣子去尋找打火的東西,努力撐着使自己聲音一如既往,“公子先等等,卿去點燈。”
他感覺孫權的目光緊落在自己身上,他覺得自己現在看起來一定十分落魄。
尋找火石時小腿不小心磕到案角,一陣疼痛蔓延開,可更讓他難過的是他心口也在發疼,緊咬這下唇,他專注敲打着火石去點燃燈芯,眼眶卻漸漸發酸。
石間終于崩出零星火星兒,棉芯被點燃,火光顫顫巍巍亮起,映在他挂了滴淚的腮邊。
當把燈架上的燈展全部點燃時,屋裡已經在不知不覺間變得亮堂起來,他臉上的淚痕也已經幹涸不見痕迹。
可他還是覺得屋裡太冷了。但火盆已經被他全部填滿了碳燃着。他沒有辦法讓屋裡再暖和些。
孫權目光複雜的看着阮卿的背影,縱使蓋着厚重的披風,依舊讓人覺出下面瘦弱的腰身。本該暖柔的光亮,照在他身上,卻在地上投出老長的影子,顯得格外清冷孤寂。
“先生快來看權從府裡帶了什麼。”阮卿聽到身後的孫權這麼說,聲音歡愉,透着少年特有的朝氣。
阮卿突然有一瞬間覺得自己已經老了。如遲暮之人,沒有目标,沒有期望,做着自己并不喜歡的工作,輔佐着自己并不服從的老闆。
他有些記不清自己同孫權這麼大時是什麼樣子。鮮衣怒馬對他而言,是那麼遙遠。
“我看看。”他臉上又挂起了笑,迎合着回身去看桌上的東西。
歲月不會讓把他不喜歡的工作變成喜歡的工作。但卻教會他該怎麼更好的僞裝自己。示弱也是一種本事,蠢笨是缺點,也是優點。
用食盒還能裝什麼東西?
隻見裡面有兩盒酥,拿精緻的盒子裝着,并排擱在食盒裡。
“這是胡地那邊兒傳來的東西,用羊奶做的。我嘗過了,沒膻味,奶味純的很。”孫權說這話時看着阮卿,一雙眼睛透着柔和的亮,并不灼熱,卻忍不住讓人矚目,如盛了一條璀璨銀河
“真好。”阮卿說。他抿嘴淺淺笑着,如乖巧的小獸。拿起一塊泛着黃的酥放進嘴裡,一股甜就化開了。
他眉眼彎彎,對着孫權說,“甜的。”吳侯府離他這不近,孫權在除夕夜為他送來兩盒奶酥糖,他得承這情。
孫權被阮卿溫順乖巧的笑晃了神,等他反應過來時,半盒已經被眼前的小先生塞進了嘴裡。
小先生兩腮被撐的鼓鼓的,娟秀的眉皺起,費力咬着嘴裡的東西。
“太多了。”孫權忙扒住阮卿還要往嘴裡塞的手,驚惶道,“快吐出來。”
阮卿的雙手被孫權一隻大手抓住了。孫權捏住他硌着吃食有些發硬的兩邊腮肉,要他吐出來。
他想笑,可嘴裡東西太多了,如果咧嘴,酥糖恐怕會掉出來。臉頰上的手撤開了,他感覺到有什麼溫熱粗糙的東西擱到他唇邊。
孫權兩隻骨節分明的手指摳進他嘴裡,把那些黏糊糊還沒化開的東西給摳了出來,伴随着清脆的啪嗒聲全掉到了案面上。
沒能如願的阮卿覺得有些委屈,他紅着眼睛注視着孫權。
孫權磕巴道,“吃太多會不小心嗆到的。先生若是喜歡吃,權下回再給先生拿。”
阮卿依舊無聲注視着,目光卻并不具有攻擊性,如得不到自己喜歡事物的乖孩子,安靜,又倔強。
孫權忽然覺得自己嗓子有些發幹,他想把對方那雙清澈如山澗清泉的眼睛蒙上。
他不明白自己在阮卿面前為何會變得如此奇怪。明明對方對他并不熱情,可他還是忍不住的想要湊到對方身邊,讓對方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
在吳侯府同家人們團聚時,看到這稀奇玩意他便控制不住的想到阮卿,想拿給對方,讓對方也嘗嘗這甜,于是他便撇了母親兄弟姊妹,偷偷跑了出來。
他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在路上走的時候,他想了好久,才想到一個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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