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祁煊沒在意,日後再回想起來,不禁笑歎李婉兒的心思真是敏銳。……祁煊和左相、太尉及樊季關在禦書房裡,一關就是一下午。等到天色變暗了,左相等人才離開宮裡。左相三人走出宮門,樊季的馬車已經等在了外頭,左相和太尉向樊季打了聲招呼之後,便和樊季在宮門前分手。樊季上了車,有些疲憊的靠坐在榻上,綠竹随侍在一旁,看見樊季疲累的模樣,趕緊上前替他捏捏肩膀。&ldo;公子,老爺已經等您許久了。&rdo;綠竹湊到樊季耳旁,輕聲禀報着。&ldo;嗯,我知道了。&rdo;樊季皺了皺眉,心裡生出一股厭煩的感覺。自從他官拜侍禦史以來,樊相對他的态度便大大的轉變。每日噓寒問暖不說,還常常找他到書房談話,美其名關心他,實則旁敲側擊朝中的事務。更甚者,樊相不隻一次向他提過,希望他在陛下面前,替樊仲美言幾句。其實說穿了,樊相就是希望樊季能替樊仲謀得一官半職。樊相卻不知,祁煊已經打定主意,今生都不想再見到樊仲這個人。雲國舒子棋拖着疲累的身軀,回到巷底的小院。他輕手輕腳的打開小院的門,然後轉身插上門闩。正想悄無聲息的回到自己的房間時,一道嗓音從正屋裡傳了出來。&ldo;怎麼回來的這麼晚?&rdo;随着話音剛落,正屋的門便打了開來,一個一身青衫的年輕男子,就站在門口。&ldo;今天集市上人多,所以待了久一點。&rdo;舒子棋低聲說道。&ldo;我不是說過……咳咳……&rdo;男子眉一皺,正想說話,卻因情緒過于激動,開始不斷咳嗽。舒子棋見狀,趕緊扶着男子到桌旁坐下,替他倒了一杯熱茶。男子喝了茶之後,終于緩過勁來。&ldo;我說過,你就負責替我砍柴、跑腿,我自有月錢給你,何必再去賣藝。&rdo;男子說完,又喝了一口茶,潤了潤喉嚨。&ldo;公子肯收留舒某,已經是極大的恩惠,舒某又怎麼可以拿公子的錢呢?再說舒某好手好腳,也可以養活自己。&rdo;舒子棋淡淡的說道。&ldo;你這樣抛頭露面,難保不會被追兵發現。&rdo;男子皺了皺眉,不贊同的說道。&ldo;……我自有分寸。&rdo;舒子棋頓了頓,開口說道。&ldo;罷,好心被你當驢肝肺,你愛去賣藝便去。&rdo;男子見舒子棋堅持,臉色也不好看。&ldo;公子早些休息,最近天冷了,當心身體。&rdo;舒子棋見男子動了怒,有些無奈地勸道,說完也不等男子有所反應,便離開了主屋,還幫他帶上大門。舒子棋先到廚房燒了一些熱水,草草得擦了身子之後,又到柴房拿了一些木炭,放在火盆裡,等炭燒紅了,才拿到主屋去。他輕輕的打開大門,端着火盆轉進内室,隻見男子已經背朝外卧在床榻上。舒子棋将火盆放在床邊,替男子拉好被子,将房内原有的兩個火盆又添了些燒紅的炭。等到房裡夠暖和了,他才悄悄的退了出去。他卻不知道,等他離開之後,床上原本假寐的男子,倏地睜開眼,盯着他離去的方向,久久才又閉上了眼。 祈福隔日早朝時,果然有朝中大臣提起立後的事。大臣們各自分為三大派,第一派并沒有特别的人選,第二派推舉婉貴妃。而第三派,雖有些出人意料,卻又在情理之中。以樊相為首的大臣們,推舉蝶妃。祁煊坐在龍位上,冷眼瞧着大臣們的争鋒相對。大臣們見陛下并無表現出不悅,越發大膽的大放厥詞,到後來甚至都快吵了起來。&ldo;哼。&rdo;沒多久,祁煊突然冷哼了一聲,底下大臣們随即噤聲。他目光如炬,掃視過站在底下的一衆群臣,&ldo;怎麼不繼續說了?适才不是吵得很歡嗎?&rdo;群臣低垂着頭,汗如雨下。&ldo;立後、立後,一天到晚要朕立後,如今舒國仍然虎視眈眈,其他各國也在等着看大祁王朝的笑話,朕哪裡有心思立什麼後!你們倒好,就隻關心朕的後宮,不思邊防要事,不求壯大國力,怎麼,難道給你們一個皇後,你們就能替朕平定天下了?&rdo;祁煊此話一出,群臣趕緊跪拜謝罪,這樣的一頂不思國事的大帽子扣下來,衆人就是有三頭六臂,腦袋也是不夠砍的。随後樊季朗聲禀奏,認為婉貴妃不宜為後,樊相還來不及高興,就聽樊季連蝶妃不宜為後的理由也列了出來。要成為大祁王朝的皇後,第一必須生育過子女,第二須出自名門,第三則要有母儀天下的魄力和品德。婉貴妃雖剛誕下龍子,卻不是出自名門的大家閨秀,平日為人低調,國宴時也看不出是否德才兼備。僅僅因為她誕下龍子,便要封為皇後,樊季認為,此理由太過牽強。至于蝶妃則更不夠格封為皇後。蝶妃尚無生育子女,雖然出自名門閨秀,卻不具備母儀天下的魄力和品德。樊季話音剛落,樊相便擡起頭來惱怒的問道:&ldo;侍禦史,污蔑妃子的重罪,你擔當的起嗎?&rdo;&ldo;右相不必着急,樊卿,朕着你調查的事,可有結果了?&rdo;祁煊淡淡的瞥了樊相一眼,樊相心下一凜,趕緊閉嘴。群臣知道,陛下問的,是有關儀妃被人下毒一事,因此衆人皆屏氣凝神,想知道樊季的調查結果為何。&ldo;啟奏陛下,蝶妃身為一宮之主,禦下不嚴,屢教不改,前有縱容宮婢行兇,今日竟還敢謀害龍嗣,微臣以為,此女應重重懲戒,以儆效尤。&rdo;&ldo;謀害龍嗣?樊卿,此話當真?&rdo;祁煊眯了眯眼,沉聲問道。樊相一聽樊季的話,開始冷汗直流,太後不是說做得天衣無縫嗎?怎麼樊季竟然把謀害龍嗣的罪名,推到蝶妃身上?還未等樊相反應過來,樊季已經呈上證據。看着證據,帝王大怒,立刻下旨,蝶妃褫奪妃位,送進冷宮,終身不可出。若非念在陛下喜獲麟兒,怕沖撞到皇長子,早就賜下三尺白绫或毒酒了。隻是蝶妃雖保住了一命,在日後的歲月中,怕是恨不得能就此死去才好。除了蝶妃之外,一幹牽涉其中的内侍和宮女,通通在當日均被杖斃。十幾個人流出來的血,幾乎快要染紅了整個行刑場地的地面。之後内侍們整整洗刷了三日,還是殘留着淡淡的血腥味。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衆人都不敢靠近那塊空地,甯願繞道也不要踏過那些紅褐色的痕迹。蝶妃被打入冷宮的消息傳開來後,妃嫔們的反應很冷淡,似乎早就料到了,甚至有幾個人還幸災樂禍,拿出來說嘴了一番。不過被婉貴妃聽見後,狠狠教訓了一通,那些妃嫔才不敢再亂說話。如今的後宮中,就屬婉貴妃份位最高了。雖然前些時候大臣請封皇後的折子被陛下拒了,不過有的妃嫔暗自認為,皇後之位,怕是總有一天會落入婉貴妃的手中。婉貴妃不管衆人怎麼想,仍舊深居簡出,除了定時向太後請安之外,便是待在鳳溪宮中足不出戶,看顧着小皇子。就在一切看似風平浪靜之下,太後突然提出要離宮靜修,替大祁王朝念經祈福。明貴人聽說了這個消息,驚訝萬分,趕緊趕往鳳儀宮,卻被宮門口的侍衛攔住了。&ldo;還請明貴人恕罪,太後有旨,任何人不得入内打擾。&rdo;侍衛一闆一眼的說道。明貴人在鳳儀宮外急得跳腳,卻也沒有辦法,隻得回到鳳玉宮,想着趕緊遞一封信出去給樊相,看看這是怎麼一回事。另一邊,鳳儀宮内,祁煊和太後正在對峙。&ldo;母後,不用擔心,普壇寺環境清幽,很适合您修身養性的。&rdo;祁煊笑着說道,那雙眼中卻絲毫沒有任何溫度。&ldo;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不用你替哀家找這麼冠冕堂皇的理由,要殺要剮随便你。&rdo;太後冷冷的說道。&ldo;母後此言差矣,您身為朕的母後,不管做錯什麼事,朕這個做兒子的,總要替您擔待;再說,朕可不能讓天下人以為,朕是個不肖子,弒母這種事,朕是不會做的。&rdo;&ldo;祁煊啊祁煊,沒想到哀家第一次看走眼的人,竟然會是你。&rdo;太後咬牙切齒的說道。&ldo;母後可以在普壇寺好好的想想,為什麼會輸給朕。&rdo;祁煊無謂的說道。&ldo;哀家隻想問你,珠兒你待如何?&rdo;太後冷聲問道。&ldo;母後不用擔心,朕能保證,明貴人就隻會是明貴人。&rdo;祁煊勾起唇角,貌似純良的笑着說道,話中語意卻讓太後心裡一寒。祁煊的意思很明顯,他不會對明貴人下手,可也不會寵愛她。明貴人終其一身,都隻能在貴人的份位上待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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