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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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燕歸！你莫不是忘了自己的身分？！&rdo;燕将軍低聲喝道，表情十分嚴肅。燕歸心裡歎息一聲，輕聲說道：&ldo;燕歸沒有忘。&rdo;&ldo;陛下是明君，難道你要讓陛下因為你，背上一個罪名、染上一個污點嗎？&rdo;燕将軍痛心疾首的問道。&ldo;爹，孩兒受陛下賞識，受封燕衡王，戰戰兢兢恪守職位，戍守邊關三年來不敢松懈，陛下沒有因為和孩兒之間的感情循私，或是荒廢政務，孩兒更沒有因為陛下失職。&rdo;&ldo;孩兒從來不想，也不願陛下因為自己背上罵名。&rdo;燕歸淡淡的說道，燕将軍橫眉豎目的罵道：&ldo;既然你知曉，為何還夜宿陛下的營帳？&rdo;燕歸無話可說，昨夜雖是一時沖動，但是他知道，祁煊會将事情處理好。隻是現在質問他的是自己的父親，他不想隐瞞父親，否則他大可編一套讨論戰術的謊言，蒙混過去。&ldo;爹，因為你是我父親，所以我不想瞞你。&rdo;燕歸低聲說道，打從他和祁煊互訴衷情之後，便一直對于隐瞞父親一事，感到愧疚痛苦。他是家中獨子，本應擔負傳宗接代的責任，可是因為他的自私，選擇了和祁煊在一起。他對不起父親，也對不起燕家的列祖列宗。燕将軍深吸了幾口氣，勉強讓自己冷靜下來，才又開口問道：&ldo;何時開始的？&rdo;燕歸據實以告，燕将軍聽罷，久久不發一語。&ldo;你有沒有想過，有朝一日你們的關系被發現了，又該如何自處？&rdo;過了許久，燕将軍才又艱澀的開口問道。&ldo;爹，在祁煊還是帝王的一日，我們的事就不會被發現。&rdo;燕歸有信心，祁煊會将所有不利扼殺于萌芽之初，隻要他們忍耐，一切都會變好的。&ldo;燕歸，你有沒有想過，他是帝王，他有後宮三千，他不可能專寵你一個。&rdo;燕将軍苦口婆心的勸道，想讓燕歸認清現實。&ldo;爹，祁煊沒有對不起我，我也不會對不起他。&rdo;燕歸鄭重的說道，燕将軍心裡一驚，陛下竟允許歸兒直呼他的名諱嗎？&ldo;歸兒，爹最大的心願，便是看你娶妻生子。&rdo;燕将軍滿臉複雜的望着燕歸，對方是帝王，是一國之君，燕歸跟了對方，哪裡能夠幸福？&ldo;爹，請恕孩兒不孝。&rdo;燕歸雙腿一彎，便跪了下來。燕将軍望着跪在眼前的愛子，這是他一手拉拔長大，疼進心坎兒裡的兒子，怎麼舍得讓他受傷害。可是這種明知前方路難行，還要放手讓愛子去闖的選擇，燕将軍真的很難放手。他近乎哀求的問道：&ldo;歸兒，忘了他好不好？&rdo;&ldo;爹，忘不掉的，早在十歲那年，我就忘不掉了。&rdo;燕歸擡起頭，語帶哽咽的說道，燕将軍踉跄幾步，神色有些怆然。就在兩人沉默不語，氣氛無比的凝重時，外面有人來報，陛下請燕将軍過去一趟。燕将軍心下一凜，望了燕歸一眼，沒有讓他起來便離開了營帳。燕歸望着燕将軍離開，心甘情願的跪在地上。這本就是他該受的，縱使跪上幾天幾夜，也難以抵消自己的罪過。燕将軍來到天子營帳前，對于即将面對祁煊心裡感到為難。說到底，他還是對祁煊有怨的，他私心裡仍然認為，祁煊必定是用身分壓了燕歸，才讓燕歸妥協。他在外面調整好心态，才進去面見祁煊。祁煊坐在榻上，正捧着一本兵書，見到他來了，淡淡的叫了起，并且賜座。燕将軍戰戰兢兢的坐下，祁煊甚至還讓人看茶。燕将軍不認為陛下是找他來喝茶的，因此心裡一直懸在半空中，就等着陛下開口。&ldo;燕将軍，萬河關因為有你，所以朕很放心。&rdo;祁煊開口說道，燕将軍恭敬應着，兩人說了一會話，誰知祁煊隻字未提燕歸，讓燕将軍心下打鼓，越發猜不透陛下叫他來的用意。&ldo;大祁王朝因為有你，有燕家軍，所以朕才能高枕無憂。&rdo;祁煊頓了頓，繼續說道：&ldo;不過朕最感謝你的，卻是你将燕歸教得如此好。&rdo;祁煊突然提起燕歸，讓燕将軍心裡咯噔一下，還沒等他開口，祁煊又說道：&ldo;燕将軍，朕今日不怕告訴你，這世上除了燕歸之外，無人能入得了朕的眼。&rdo;&ldo;除了燕歸之外，朕誰也不想要。&rdo;祁煊一字一句緩緩的說道，讓燕将軍清楚的聽見了，他話語中的堅定和不容反駁。&ldo;陛下恕罪，微臣惶恐，求陛下放過小兒。&rdo;燕将軍一咬牙，起身跪了下去，狠狠的磕了幾個響頭。&ldo;燕将軍，朕敬你是燕歸之父，所以将朕的心意說與你聽，也是因為愛着燕歸，所以不忍心把他收入後宮，否則朕身為大祁王朝的王，要一個人何其簡單。&rdo;祁煊淡淡的說道。燕将軍也知道是這個理，陛下能夠對他說這些，确實讓他受寵若驚；但是他真的無法釋懷，陛下有了皇後和太子，他的歸兒什麼也沒有。倘若日後陛下膩了，歸兒獨自一人又該如何？他不得不替自己的兒子多想一些，多争取一些，畢竟帝王的寵愛最是飄渺，誰能保證陛下會寵愛歸兒一輩子？祁煊知道燕将軍的顧慮，可是他也不說那些虛的，口頭上的承諾或是保證都很無力，還不如用行動和時間來證明。他要退位的事，如今隻有燕歸知曉，他不會透漏給燕将軍，隻是告訴他，他定會給燕歸一個交代。燕将軍跪伏在地上，心裡一片澀然，交代？歸兒需要的，又豈止是一個交代。之後祁煊便将燕将軍揮退，得知燕歸還跪在營帳裡時，立刻派人傳喚燕歸。見到燕歸來了，他趕緊将人拉到身旁坐下。卷起褲管一看，膝頭果然紅腫一片，他心疼的問道：&ldo;還難受嗎？&rdo;燕歸搖搖頭，握住祁煊的手，拉到自己的胸前，貼在左心口，輕聲說道：&ldo;這裡難受。&rdo;&ldo;傻瓜，我說過一切有我。&rdo;祁煊歎了口氣，拿來藥膏幫燕歸上藥，口裡淡淡的責備着，&ldo;下次不許再這樣糟蹋自己的身體。&rdo;&ldo;他是我父親，我愧對于他，跪下請罪是應該的。&rdo;燕歸說道。&ldo;但是我會心疼，有其他法子可以解決，你何必這樣倔強。&rdo;祁煊無奈，他本想着慢慢來，沒打算這麼早讓燕将軍知曉兩人的關系。可是燕歸說他不想瞞了，難道他們倆人在燕将軍面前，都要隐藏感情嗎？況且這一仗還不知會打多久，若要一直在燕将軍面前演戲，太累了。再說祁煊不可能不和燕歸親熱，屆時燕歸消失一整夜，或是身體不适，又該如何向燕将軍解釋？所以燕歸考慮過後，才會在祁煊抵達的第一晚，便讓燕将軍知曉兩人的關系。祁煊本不答應，可是他拗不過燕歸，更是看不得燕歸皺眉，最後被燕歸說服了。隻是現在瞧着燕歸的雙腿，他開始後悔了。&ldo;你該慶幸，我爹不想将事情鬧大，否則便不是跪一跪的事了。&rdo;燕歸苦中作樂的說道，若不是現在情勢特殊，還在兩軍交戰之際，再加上軍營人多嘴雜，怕是燕将軍早就揍他一頓了。&ldo;他敢！你是朕的人，誰敢打你？！&rdo;祁煊皺眉喝道，燕歸好笑的捏了捏他的手，&ldo;他是我爹，爹爹打兒子天經地義，我就算被打了，也隻能受着。&rdo;&ldo;若不是他是你爹，光是讓你跪，朕就要株他九族。&rdo;祁煊冷哼一聲，燕歸微微笑着，心裡卻是歎息不已。&ldo;不說這些了，你還沒用早飯吧？&rdo;祁煊放下藥膏，喚人傳膳，拉着燕歸一道用了早飯。然後召見了燕将軍和将領，一起商讨接下來的戰術。衆人商讨戰術時，燕将軍的注意力一半放在地圖上，一半卻是放在陛下和燕歸的身上。他怎麼都想不出來，自家的兒子，是怎麼會讓陛下愛上的。他原先以為，陛下或許隻是嘗鮮，把燕歸當作一時作樂的對象，可是先前陛下明明白白的說了，他愛燕歸。雖然燕将軍不認為陛下真的懂愛，也不認為陛下的愛能持久，但是聽見陛下說愛燕歸時，心裡确實是有松了一口氣的感覺。至少，他的兒子不是玩物；至少，他的兒子現在還能得到陛下一句真心。隻是這句真心是否能持久，燕将軍根本不抱希望。仔細觀察了陛下和燕歸的互動，燕将軍有些茫然，他怎麼都看不出，兩人有一絲暧昧或者異樣，是他們太會掩飾，還是感情還沒有那樣深？燕将軍不知道的是，祁煊和燕歸都是公私分明的人，雖然兩人相知相許，可是在大事面前，卻是拎得清、分得出輕重的人，如何會因為兒女情長誤了正事。眉目傳情什麼時候都可以，在讨論戰術時，心思都不夠用了，哪裡還能夠分神想其他？況且燕歸本就是極其認真的個性，縱使祁煊有心挑逗，燕歸不領情也是沒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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