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九思忽然有些心慌,伸手去握他的手,空調溫度并不低,可他的手卻有些涼,&ldo;怎麼了?&rdo;陳慕白反握着她的手,包在手心裡捏了捏,&ldo;沒事兒,做了個夢就睡不着了,就想看看你。&rdo;顧九思的心慌得更厲害了,有些無措的叫他的名字,&ldo;陳慕白……&rdo;陳慕白笑了起來,把她摟進懷裡親了親,緩着聲音哄她,&ldo;你怕什麼,我不是在這兒呢。&rdo;夜深人靜,厚重的窗簾把窗外的月光嚴嚴實實的遮住,房内隻留了一盞壁燈,泛着橙色溫馨的光,顧九思歪在陳慕白的懷裡,聽着他的心跳聲,卻難以安心。他的手放在她的胸口,過了一會兒問,&ldo;你心跳怎麼這麼快。&rdo;顧九思緊緊握着他的手,她從來不知道自己也會如此脆弱,如此患得患失,&ldo;我不知道你這些日子到底在忙什麼,不知道你心裡是怎麼想的,我有點怕……我也不知道自己怕什麼,可一顆心總是不上不下的,所以才會對你發脾氣。&rdo;陳慕白的下巴輕輕摩挲着她的頭頂,輕笑着開玩笑,&ldo;怎麼會呢,據我所知,顧九思早已無堅不摧。&rdo;顧九思埋在他懷裡,悶悶的小聲回了一句,&ldo;顧九思什麼都不會怕,可是小九會怕。&rdo;☆、她聲音雖小,也說得模糊不清,可陳慕白還是聽到了,圈着她的手臂又緊了緊,或許是他錯了,他不該什麼都不告訴她,他本以為他處理好一切讓她無憂無慮的躲在他背後就好。可他忘了,她不是沒心沒肺的人,有些事情她不知道的時候會擔心會不安會害怕。陳簇和三寶的相處模式終究是适合他和顧九思。陳慕白沉默半晌才緩緩開口,他心中情緒紛雜,臉上的神色卻是難得的輕松,&ldo;我去見他等在外面的時候,其實很緊張。我從來沒想過會在那種地方見他。那種地方我也是第一次去,大概他也是。他畢竟是陳銘墨,一天不結案沒有人敢動他,這點我并不擔心。雖說他衣衫整潔,還是以前的樣子,可好像一下子就老了,精神差了很多,也沒有之前那麼強勢了,和我說了很多閑話,對于自己倒是隻字不提。&rdo;顧九思動了動想要去看他的臉,卻被陳慕白按住,她不再勉強,隻是接着他的話問,&ldo;他說什麼了?&rdo;&ldo;他說&rdo;,陳慕白的聲音裡沒有任何情緒,&ldo;我是他進去這麼久第一個去看他的人。&rdo;說到這裡陳慕白忽然笑了一下,卻是一點笑意都沒有,&ldo;後來我要走的時候,他忽然罵了我。他說這個敏感時期我應該和他劃清界限,為什麼要去看他。他說他垮了可以,可陳家不能垮,陳家以後的路要靠我,我不能牽扯進去。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他心裡還是隻有陳家,你說他是不是有病?&rdo;顧九思不再說話,隻是靜靜的聽陳慕白說着。白天他是人們眼中的&ldo;慕少&rdo;,和董家和陳慕昭你來我往的過招,手底下都是一群見風使舵的人,這些話他沒人可以說,隻能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跟她說。陳慕白的聲音斷斷續續的響起,&ldo;哦,對,他是有病,我問過醫生,醫生說他的身體也就是明年的事兒了。原來他一早就知道自己的病,卻誰都沒告訴,連孟宜年都不知道。&rdo;說完之後陳慕白徹底陷入了沉默,顧九思差一點就以為他是睡着了,可是她又很清楚,陳慕白根本睡不着。她輕聲問了句,&ldo;真的沒有辦法救他了嗎?&rdo;陳慕白良久才回答,&ldo;有,我已經想到辦法了。&rdo;不安的情緒再次湧上來,顧九思抓着他的手臂像是為了确定什麼,&ldo;什麼辦法?&rdo;陳慕白吻了吻她的發頂,&ldo;今天晚了,先睡覺,回頭告訴你。&rdo;顧九思不敢睡,可不知怎麼了最近精神特别不好到底還是撐不下去,迷迷糊糊間聽到陳慕白在她耳邊輕聲叫她。&ldo;小九?&rdo;她下意識的回應了一聲,&ldo;嗯……&rdo;她隻感覺到溫熱的觸覺輕輕刷過她的眼睛便徹底睡了過去。陳慕白看着她的眉眼,低眉淺笑,語氣溫軟,卻又帶着交待什麼的鄭重與笃定,&ldo;就算我不在,你也不要怕。&rdo;短短的幾個字,他卻說得無比艱難。他知道顧九思沒有聽到最後這句話,他隻是說給自己聽。不說,他對不起顧九思,他心裡難受。說了之後他才發現,他更對不起她,他心裡更難受。段景熙是回來之後才知道陳銘墨出了事。他不想見段景臻便接了個根本不需要他親自去的活兒出國去了,一回來就聽到這個消息,竟讓他愣了半天。反應過來之後腦中率先閃過的問題竟然是,顧九思沒事吧。這世上總有一個和你相關的人,你們之間隔着一道鴻溝,你們并沒有見過幾次,也根本不曾談起過男女之情,她已有自己所愛和愛自己的人,你知道你們之間幾乎一點可能都沒有,可你卻沒有辦法不去看她,不去牽挂她。這是命,是劫。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初莫相識。顧九思一直都知道,舒畫不會是善茬。此刻她坐在咖啡廳裡看着舒畫,舒畫的臉上沒有惱怒很憤恨,隻有笑容,可那笑容也不再是當初讓她豔羨的單純美好的笑容,而是帶着刻意,精明,算計的笑容。&ldo;你還記得這家咖啡廳嗎,當時你就坐在這個位置,坐在我位置上的女人潑了你一臉的水,可你竟然都不生氣。當時我和陳伯伯就坐在窗外的車上看着,他還誇了你幾句,我當時很不服氣。&rdo;顧九思隻是靜靜的聽着,沒有任何反應。舒畫一直隻是自己在說,大概也感覺挺無趣的,笑了一下,&ldo;看來九小姐對我的話并不感興趣,不如我們聊點彼此都感興趣的話題?&rdo;顧九思終于擡眸看了她一眼,很快又垂下眼簾。舒畫也不在意,不再去看顧九思,攪着面前的咖啡緩緩開口,&ldo;這段日子對我來說真的是艱難,我也終于明白一個道理。漠然,在面對一些特殊的事情和人的時候,其實是對自己和身邊人最好的保護。顧九思,之前陳慕白對你便是如此,甚至他對陳銘墨也是如此。所以,無論在外人眼裡陳慕白和陳銘墨的關系有多糟糕,他都不會不管他父親的,你說對嗎?&rdo;顧九思放在包裡的手機震動了半天,她卻依舊一動不動的坐着,聽着。舒畫忽然站起來,彎着腰跨過大半張桌子來到她面前,帶着笑容輕聲問,&ldo;顧九思,你不是賭王的女兒嗎?你說,陳慕白會不會替他父親抗下一切?不如我們賭一局,你和陳銘墨,他會選誰?&rdo;舒畫想看到的震驚表情并沒有從顧九思的臉上看到,她似乎有些失望,重新坐回去之後盯着顧九思半晌,&ldo;你是真的不吃驚呢,還是你掩飾的太好?&rdo;顧九思不是不吃驚,隻是她之前從陳慕白的舉動裡多多少少也猜到了一些,隻是一直不敢确定,現在舒畫問出這樣的話,大概是知道了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舒畫不再是當日莽撞無知的小姑娘了,之前栽了那麼多次,這次不确定的事情絕不會冒冒失失的來找她。顧九思終于說了這麼久以來的第一句話,&ldo;我不會和你賭。&rdo;舒畫笑得越發開心,&ldo;他會選陳銘墨,顧九思,枉你賭技再好,這一局不管你賭不賭,你也是輸定了!&rdo;說完便站起來走了。過了許久,顧九思才伸出手去準備端起茶杯,伸到一半停住,換了右手去拿。不知道是她的錯覺還是這些日子陳慕白折騰的有了效果,早已麻木無力的右手竟然有了觸覺。他逼她嘗試各種辦法,不厭其煩的逼她去看醫生,逼她泡藥,逼她熱敷,逼她按摩,逼她吃藥,幾乎能試的辦法都試了一遍。藥那麼苦,連她都煩了,可他那麼沒耐心的人卻捧着笑臉哄她。她或許是讓她父親說着了,恃寵而驕。她的脾氣似乎越來越大,她記得前天吃藥的時候她還在發脾氣,竟然一擡手把碗打翻在地,可他卻沒生氣,讓人又熬了一碗來。放涼了他先喝到嘴裡再一小口一小口的喂給她,每喂一口便含着她的唇舌□□半天,沒喝幾口她便面紅耳赤的投降,自己端起碗喝起來。喝了藥之後嘴裡苦澀難忍,他也多多少少的喝了一些,大概也不好受,便含了糖來吻她,最後一顆糖化在了兩人嘴裡,留下一片甜膩。如今回想起來才發覺,他大概是在用最後的時間想把所有的美好都給自己。顧九思顫顫巍巍的端起杯子,舉到嘴邊,忍了許久的眼淚終于滾滾而落,滴到透明的液體裡,最後全都滑入她的口中,苦澀酸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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