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渝進了廳堂,恭恭敬敬俯身一拜:“主子……”
秦隋起身扶起他,口吻竟還略帶責備:“子良,你如今也是二品官員了,又是婉玉的驸馬,我沒讓你喚我兄長呢,你喚王爺也行,總這麼拘着禮數作甚?”
陳渝卻笑了笑答道:“這無關官居幾品,您是主子,這是臣該盡的禮數。”
聽他們二人交談,薛繼隐隐約約明白了些,上下級、君臣、主臣,這三者天壤之别啊。
“這是……”
秦隋将目光投向薛繼,薛繼忙俯首作揖:“草民薛繼,拜見王爺。”
“哦,薛繼……”秦隋似是恍然,很快又看回了陳渝:“這是你說的那位薛清之?江陵人?”
陳渝颔首:“正是,論起輩分臣還是他表兄。”
秦隋點點頭,沉思片刻,看着薛繼,問道:“依你之見,此次春闱舞弊之事,誰勝?”
薛繼心底有些懵,這才剛剛見了面行了禮,他真沒想到安王竟如此開門見山……不過一想便知,堂堂王爺招募賢士總不可能是為了彈琴飲茶吧?
于是薛繼思索了一會兒,答道:“滿盤皆輸。”
“哦?”秦隋覺得新鮮,頓時來了興緻:“你說下去。”
“回王爺,丞相此番雖不一定能倒,但是必定要大出血了。尚書令當局者迷,觸了逆鱗仍不自知。這二人,皆是元氣大傷,可謂滿盤皆輸。”
秦隋笑了:“還有一人,江晏。”
薛繼聽他提起此人,那日在閑庭所見便湧入腦海中,江晏不似張甫那般鋒芒展露,一看就是城府不淺之人,此次他已足夠和光同塵,可惜……
思量片刻,薛繼又道:“茲事體大,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江大人固然明智,可閑庭事發當日他與張大人皆在場,他未必就能安然避禍。”
秦隋有些驚奇,這人與朝廷毫無關系,怎麼知道的如此詳細?“閑庭事發當日……你竟知曉?”
薛繼回道:“不瞞王爺,當日草民也在閑庭,觀局整整一日。”
說着心下不免感歎,當時沒想太多,隻當是考官暗訪。誰又能料想,已深陷棋局還不自知啊!
秦隋似是玩笑般侃道:“你家中也是富商,怎麼不買上一份?搏個一甲二甲你今日也不必來我這兒了。”
薛繼正色道:“已知有垂釣者,何必争相食魚鈎?何況,大丈夫坦蕩蕩,走不得彎路。”
秦隋不再詢問,隻細品着方才的問答,皺眉望着遠處,片刻拿起茶杯飲了一口。“風雨欲來啊……”
陳渝坐在一旁,他最知道秦隋的心意,笑着說道:“誰言滿盤皆輸?主子,咱們這回坐山觀虎鬥才當真收了漁翁之利啊。”
“就屬你最機靈。”秦隋笑了,看他一眼:“江陵水土不錯,常出有學之士,我有幸得了你,如今是思賢不愁了!”
他沒有明說用不用薛繼,可這話明裡暗裡都肯定且贊歎薛繼的才思,用意何在?
人人皆知。薛繼有些局促不安,或許是還未反應過來就已經被拉扯着站了隊,心中難免惶恐。
從安王府出來,街市如舊,紅牆如舊,心态卻變了。秦隋收他做門客,準他跟随在側打探朝堂之事。可同時……這意味着薛繼要為他謀劃,事事以安王為先。
單憑薛繼此時知道的事情來看,褚邱的地位能否撼動仍未可知,即便有一日褚邱倒了,太子是元後嫡出,恐怕難以動搖。就算太子也倒了,有齊貴妃在,甯王的勝算怎麼也大過安王……
“王爺是長子,又有重賢之名,朝中支持者不在少數。”陳渝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他身旁,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低聲說道。
薛繼心下一驚,忙收斂了神色,回頭拱手謝道:“子良兄,說來還要多謝子良兄引薦,否則我還不知前路如何坎坷呢。”
陳渝大笑:“清之,我一向喜歡與智士結交,你何必總拘謹戒備?你我遲早同殿為臣,又是自家兄弟,不妨相互照應?”
薛繼怔了片刻,嘗試着放松了繃緊的心弦,對人笑了笑,應下了。
清風拂過,似乎有什麼在悄悄改變,這一路走下去也不知會走向何處……
天色漸晚,暮色已依稀可見,長安萬家燈火比星辰更璀璨,這裡是京城,也是無數人追逐競争的戰場,月光如水一般澄澈,不知不覺已是滿城風雨。
第13章閑庭,查案
春闱重新判了卷子,又再次舉行了殿試,終于趕在三月末四月初給考生正了名分,四月初桃花落盡,新來的年輕官員各自入職了。
馬車停在禮部門前,陳渝随安王進去了,而薛繼在外邊等候着,門前官員來來往往,衣袍上織的飛禽甚是晃眼,金銀繡線在陽光下朔着光芒,薛繼看着隻覺眼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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