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德倫、張茜和阿嬌演的《犀照》,失去父母的劉靈芝先後在曆經了父母魂魄會在燭光的地方出現,也開始見怪不怪。但她微蹙眉頭和眼睛斜睨别人的眼神和表情,卻透出惡狠狠的怨,孩子的内心若失去美好,魔鬼和詛咒就會趁虛而入,也會成為最好的禮物。尼采說:當你凝視深淵時,深淵也在凝視你。當孩子期冀惡毒和詛咒時,魔鬼也在期冀孩子。小仝如願以償,安茉媽跑去最近的幼兒園幫安茉和小仝報了名。那個時候的幼兒園沒有現在的幼兒園高精專,但卻成為很多父母顧不過來的孩子的天堂,每個孩子半年的學費才12塊。一架老舊的鋼琴,哪怕走調兒都能湊合着彈,斑駁的牆壁上貼着漢語拼音的卡片。桌椅闆凳是各種形狀和顔色拼搭的,一塊凹凸不平的黑闆油了好幾層的墨漆依然還能看到最裡層白桦木。算術課就是數數,誰能從1數到100就算幼兒園的高标準畢業,若是還能從100數到200,差不多會被視為天才,非常了不得。安茉媽一再叮囑安茉要帶好小仝,過馬路必須拉着小仝的手,課間吃零食的時候一定要讓小仝把帶的東西都吃完,不然會餓壞身體。然後安茉媽還依依不舍的抱着小仝親着,嘴裡嚷嚷着,“乖寶寶,好好學習,将來好給媽冒個青煙……”安茉攏着亂亂的頭發站在旁邊不吭聲,她的頭發絲硬的跟她脾氣一樣倔,簡簡單單的紮成馬尾又會跟頭皮裡塞了小石子似的紮散開,鼓鼓囊囊的。安茉媽一氣之下逼着安茉留了長頭發,每次都發狠的給她的頭發變成辮子,辮子編的緊緊的,每次安茉都會疼的大叫。安茉媽這樣給安茉編一次緊的跟用膠水粘住的辮子之後,一個星期都不在給她梳頭,也不洗頭。安茉的頭皮是連癢帶疼,但又不敢拆開辮子,她又不會編,實在熬不過頭癢,安茉就把癢的地方往牆上撞撞。第一次上幼兒園,安茉媽是一步三回頭的看着小仝被安茉帶走。那個年代閉着眼睛過馬路都還算安全,半天也看不到一輛車經過。但安茉還是緊緊的拉着小仝的手,雖然她不明白為什麼那麼做,安茉隻知道小仝有了問題她一定不好過。幼兒園的老師頭發燙了幾個大卷,小兒麻痹留下了後遺症,她走路的時候總是一高一低。安茉和小仝作為新生站在黑闆前的講台上等着女老師介紹,女老師現實呱唧了幾下手掌,說歡迎新同學,儀式就結束了。安茉能看到十幾個孩子的幼兒園,大家都象看怪物似的看着她的頭發。這不奇怪,在一色綠軍裝、卡其布和的确良、黑短發的年代,突然有個紅色頭發的孩子出現,跟進動物園差不多。安茉被看的很别扭,但她馬上又開始鄙視看她的人,因為那些人跟小仝一樣,皮膚比标準粉蒸出來的饅頭還黑。女老師喜歡彈鋼琴教大家唱歌,安茉能聽出來鋼琴的聲音低一陣高一陣。應該是女老師小兒麻痹的雙腿用力不勻所緻。然後所有的孩子都跟着唱,“天陽當空照,花兒對我笑,小鳥說早早早你為什麼背着小書包……”那是安茉聽到的第一首歌,她有點兒激動,很想努力跟着大家一起唱,但壓抑的嗓子似乎發不出聲音。小仝興奮的拍着桌子跟着嚷,安茉發現後排的男孩兒一直在看她,她反感的瞪了男孩兒一眼,男孩兒身邊還坐着一個紮着兩個小辮子的女孩兒,辮子梢兒系着粉色的線繩。唱完了“太陽當空照”又唱“哇哈哈”,“我們的祖國是花園,花園的花兒真鮮豔,和煦的陽光照耀着我們,每個人臉上都笑開顔……”後排的男孩兒還是盯着安茉看,小仝因為女老師沒領着大家唱他想聽的那首“大月餅”,非常不高興。唱完兩首歌後,女老師揮揮手說:吃“間食”吧。然後所有的孩子都興奮的拿出包包裡裝着的好吃的,那個時候的幼兒園,吃“間食”是最大的誘惑,說白了所有的孩子都期待這個時間。有的孩子帶了“丹餅”(圓形的餅幹制品,但很松軟),有的孩子帶了蘋果和泡泡糖,有的孩子帶了糖三角。條件好的家庭會給孩子準備月餅,那種紅藍絲餡兒的月餅,很硬,若是用它敲到小孩子的腦袋,不至于打傷,但肯定會打哭。小仝翻出安茉背包裡的所有東西,向旁邊的人炫耀。安茉謹慎的拿起一塊橡皮糖抿着,五分錢的橡皮糖沒多少東西,黃色略透明的膠質軟片上還粘着幾粒芝麻,對安茉而言,那已經是最好的東西了。“我記得你!”一直盯着安茉看的男孩兒突然從後面探出頭,對安茉說了這麼一句話。安茉皺着眉頭,反感的盯着皮膚黝黑的男孩兒,“我不認識你。”“我天天都能看見你拎着小背簍在我家自留地那兒挖野菜。”男孩兒很想證明他對安茉說的不是瞎話,補充了自己的理由。安茉咬着橡皮糖,臉唰的紅了起來,她立馬想起自己也許拔過人家自留地裡的胡蘿蔔,為了掩蓋罪證,還曾經把胡蘿蔔的秧子照舊栽回土坑。男孩兒看到安茉的反應笑了,他的年紀跟小寶成差不多。“我叫雲志,你呢?”男孩兒很友好的龇牙笑着,他越是笑安茉就越是覺得自己的罪行被發現了,隻好強作鎮定的看着男孩兒,“我……叫安茉。”“小哥,你幹嘛跟她說話,不準你跟她說話!”叫雲志的男孩兒身邊紮着粉絲頭繩的女孩兒充滿敵意的瞪着安茉,她的雙手死命的往後拽着雲志,迫切的想拉開雲志和安茉的距離。“我妹妹,艾淑。”男孩兒不自然的拿開叫艾淑的女孩兒抓着他的手,到也沒發什麼脾氣。“不準你看她!”艾淑尖銳的聲音讓安茉的耳膜被動的砰了一下,她下意識的側身拉開距離。艾淑竟然氣鼓鼓的伸出雙手擋住雲志的雙眼,非常敵意的瞥安茉一樣又靠在雲志身邊,“小哥,你要是不看她,我就給你月餅吃。”母性人性雲志撥開艾淑擋住他雙眼的小手,他對安茉充滿了好奇。除了經常能看到安茉出現在他們家的自留地附近挖野菜,雲志還能看到安茉經常坐在地上哭,一邊哭一邊發狠的用挖野菜的鏟子戳着泥土。“你為什麼哭啊?”雲志往安茉身邊湊了湊,看着她把五分錢的橡皮糖拉的長長的。“我沒哭!”安茉漲紅了臉,她越來越覺得眼前叫雲志的男孩兒看到她太多次哭鼻子的場面,這已經不是她偶爾偷吃胡蘿蔔的問題了,事關丢臉不丢臉。“哼!我把月餅給小俊吃!”艾淑的反駁沒有得到雲志的妥協,她氣哼哼的拿着紅綠絲的月餅嗒嗒嗒的徑自走向前排的小俊,艾淑一邊走一邊回頭看着雲志的反應。雲志沒有再問安茉關于哭鼻子的事兒,若不是他太好奇也不會問的這麼直接。安茉低着頭拉斷了橡皮糖,旁邊坐着小仝,吃的滿嘴滿嘴都是丹餅的渣滓。“喂!你叫什麼?”雲志倒是蠻有興趣的打量了好一會兒小仝,雲志算是幼兒園裡年齡最大的幾個,應該會在今年8月份就上小學了。小仝雖然在家欺負安茉很擅長,但大部分在家欺負兄弟姐妹的那個在外面都很難硬氣,屬于耗子扛槍窩裡橫的那種。小仝一大早除了跟着女老師的鋼琴哼哼着唱了一會兒歌兒,就再也樂趣可言,周圍坐着的人若是多看小仝一眼,小仝都會縮在安茉身邊,半天都不敢擡起頭,羞羞答答的跟個姑娘。“我,我……”小仝被雲志看的發毛了,竟然拽着安茉的胳膊不放,反感的瞪着雲志,話說是說給安茉聽的,“他幹嘛問我叫什麼?”小仝窩囊的樣子往安茉心裡潤了一絲油亮亮的快感,她巴不得雲志或者别的男孩兒都像個暴怒的小獅子,揪着小仝的頭發拽出去,丢在大馬路上任人、任自行車從小仝的身體上碾壓過去。到時候安茉就可以眼睜睜的看着,看着那種血淋淋的事實,大不了眼淚閃閃的抱着安茉媽哭一通,但安茉心裡更想看到安茉媽絕望的要撞牆一樣的潑婦樣。這樣一想,安茉的心裡就舒服多了,她沒好氣的拿開小仝的手,“人家問你叫什麼,你就說呗,你在家裡摔飯碗的本事哪兒去了?”雲志詫異安茉訓斥小仝的口氣,小仝憋紅了臉,咬着手指頭吭都不敢吭。艾淑真的把紅綠絲的月餅給了小俊,小俊吃的很興奮,艾淑的眼睛一直沒離開雲志,雲志似乎忘了艾淑是他的妹妹,似乎壓根兒就很不屑紅綠絲的月餅。課間休息的時候,安茉就倚着晃悠悠的老舊的書桌看幼兒園對面的山。隔着一條大馬路的山上種滿了桃樹,這個季節桃花竟然開的燦燦爛爛的,粉粉的若外婆講的那個王母娘娘的桃林仙境。安茉相信種滿桃樹的山和幼兒園之間的大馬路極有可能是劈山開路出來的。因為對面的山陡陡的,上山的路都是豎直的崖口,白喇喇的石塊在陽光下面泛着銀色的光。這樣的山即便桃子熟了,偷桃子都是問題,若是桃樹下長滿了山野菜也是白長,沒什麼人能爬的上去。“白瞎那些山野菜了……”安茉小聲咕哝着,瞥見雲志在旁邊看着她笑,安茉不滿的避開雲志的眼神,“你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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