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誤會,薛崇也未再言,帶了薄繭的指腹在妹妹臉上輕輕遊移着,白蔻霎時臉若死灰。
“女郎身子虛弱,還未完全恢複,還請世子憐惜。”她跪下來泣道。
“出去。”薛崇頭也未回。
白蔻隻好飲淚退下,榻邊,薛崇背光而坐着,卻未有進一步動作。他手掌緩緩摩挲着妹妹滑如凝脂的肌膚,聲若春風和煦:“替你出了氣了,這回,總該高興了?”
“不過還真是沒用,好歹也是公侯千金,竟連山村裡來的農婦也不如。”
睡夢中的美人未有任何回應,與溫熱相貼的掌心卻有酥麻傳來。他看了那緊閉的杏眼櫻唇一眼,唇邊忽地扯出個惡劣的笑。
手指探入衣襟裡,似以手作畫筆,輕柔而細緻地臨摹過無限春光。高峰低谷,平原窪地,直至指尖沾染上瑩瑩的清露。
意料之中的反應。薛崇唇角浮上一縷冷笑:“裝模作樣。”
他收回手,在她鮮豔的唇瓣間攪弄幾下,起身出去。
鲛绡隔出的陰翳裡,薛姮眼睫一顫,一滴淚滑落在玉白面顔上,寂然無聲。
*
金谷園之事,最終以林芙病重、長樂公主被禁足畫上了句點。
蘇後并未責備太子當日所為,反将長樂公主叫去仙居殿訓斥了一番,又給定國公府和岑櫻送來許多賞賜,叫長樂公主登門緻歉安撫二人情緒。長樂公主雖心存不滿,然畏懼傳入聖人耳中,隻好照做。
岑櫻借口落水需靜養,仍在公主府住着,并未回薛家。她同叱雲月一塊念書習字,作為金谷宴的報答,自覺承擔起替她練字的重任,三兩日下來,二人相處得還算融洽。
中秋既過,洛陽似一夜進入了秋季。秋風蕭瑟,百草凋敝,枝頭枯葉簌簌而落,隻餘枝頭怒放的黃花為這肅殺盡顯的秋意殘存了幾分生機。
在這即将入冬的時節,高陽公主的病總算痊愈了。她對外甥女和女兒的功課抓得很緊,不僅為她聘請了專門的老師,閑暇之際,也會主動過問岑櫻的功課,俨然一片慈母心腸。
一日,見她抄寫《櫻桃賦》時,一句詩文竟錯了兩字,公主笑着搖首:
“櫻櫻專心一些,就一句詩文而已,你倒錯了有倆字。”
岑櫻道:“姨母是說‘異梧桐之栖鳳,愧綠竹之恒貞’的‘恒貞’二字我少了一撇麼?您有所不知,我阿爹……我養父是這麼教的,說祖父諱恒,祖母諱貞,理應缺筆為長者避諱。”
“櫻櫻一時習慣使然,沒能及時改過來,讓姨母見笑了。”
說完,她緊緊盯着高陽,心中微有些緊張。
自那日悶罐兒要她試探高陽姨母她便在思考這件事了。既是試探,必得是這些不為外人所知、隻有親近者才知曉的細微之處,也不知,她選的這個例子對不對……
高陽公主卻似有些出神,喃喃念誦:“恒……貞……”
“你、你祖父的名字是恒?謝恒對嗎?祖母是不是叫姜元貞?”
岑櫻不知這兩個名字是誰,也就如實搖頭:“他并沒有告訴我祖父祖母的名字,祖父,料想應該是姓岑才對啊……祖母倒确實是姜氏……”
高陽公主指尖微顫,那一頁宣紙便自她指間滑落,落在了滿是落花的青石闆上。
她神情漸激動起來,握住了岑櫻的手腕:“好孩子,你告訴姨母,你養父叫什麼名字。哪裡人?”
“他叫岑治,是河北道滑州白馬縣人。他還給我講過一個故事呢,說白馬縣因山為名,山下常有白馬,群行山上……”
“山下常有白馬,群行山上,悲鳴則河決,馳走則山崩……”
不及岑櫻說完,高陽公主便喃喃念誦了出來,眼淚若河流決堤,簌簌而落,話音卻漸與記憶中那清亮爽朗的少年聲音重合。
“是這句嗎,櫻櫻?”她強忍着淚問。
這回輪到岑櫻愣住。她惘惘瞧着淚落潸然的高陽公主:“姨母,您認識我養父嗎?”
這故事阿爹隻給她和哥哥講過,出自某本地理志,不應為外人所曉。
“嗯。”流了一通眼淚,高陽公主倒也平靜了下來,“何止認識,當年,我和他……”
一句話無疾而終,最終化為一聲長長的、深沉的歎息。
她和他竹馬青梅,本也算兩小無猜,一度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卻因他一句“當作冠軍侯,鞑虜未滅,何以家為”而賭氣退婚,改嫁渤海封氏,從此相逢陌路,後來陰陽兩隔,她已有許久不曾聽見有人與她說起白馬群行山上的故事了。
他還說,等北邊的仗打完了,就放馬南山,和她一起去白馬津隐居,為她捉一群白馬……
而事到如今,她也總算明了聖人囚禁櫻櫻養父的原因。長平侯,雲怿,他竟沒死,卻再一次落到了聖人手裡。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總裁同學又來偷雞了 我的無聊戀愛 隊長,我有億點想當你媽 農女空間有點田 金盆洗手後又拿攻略手冊[快穿] (JOJO同人)男友死後,我被新任教父繼承了 驚!替嫁王妃養包子,王爺讀心很忙的! 穿成路人甲和反派同甘共苦 蝴蝶 她大舅她二舅都是她舅 星際戰神是個Omega 呆萌上司和她的腹黑下屬 驚悚國運:開局舉國狂燒萬億冥鈔 都是替身,何必當真?+番外 把病美人飼養成滿級大佬 美利堅天師 禦獸:重生的我不會夢到貓娘天使 穿成神尊不想要的朱砂痣 我不要你 與嬌嬌+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