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老夫人身子不好,不能長時間的在外,要卧床靜養,除了和姜梨見面說笑以外,平日這些瑣碎的事情都不去麻煩葉老夫人。但并重的葉老夫人會不會從下人嘴裡聽到這些事,就說不清了。想到葉家未來的艱難,衆人都是心事重重。散去的時候,姜梨拉了一下葉明煜的衣角,葉明煜見狀,心領神會,和姜梨走到屋子裡說話。“明煜舅舅,素琴和佟雨現在還好吧?”姜梨問。素琴和佟雨就是佟知陽的外室和兒子。“放心,被我好好地安置着。佟知陽這些天就像條瘋狗,到處派人查探兩母子的消息。要不是忌憚着賀氏,我看他能把他們衙門的所有人手都調出來找人!”姜梨道:“無事,今日便讓人給佟知陽帶信吧。”“帶什麼信?”葉明煜狐疑,道:“我正愁着這兩母子應該怎麼解決,現在古香緞的事塵埃落定,兩母子在我手裡也沒什麼用,我還想要不直接告訴賀氏,讓賀氏收拾佟知陽。”“最後肯定是要告訴賀氏的,”姜梨笑笑,“但在這之前,我們得讓佟知陽吐出,誰才是幕後害葉家的人。”“他知道?”葉明煜一震。“我想以他一個知府的身份,還不至于知道對方的身份,但他總能說出一點線索,有了這點線索,等我回了燕京城,不怕找不出人來。”她看向葉明煜,“明煜舅舅就拿佟雨的貼身織物來威脅佟知陽吧,佟知陽就算為了這唯一的香火,也會知無不言的。”葉明煜道:“我這就去!”“小心些。”姜梨道:“别被人抓住了把柄。”葉明煜一笑:“放心吧!”……佟知陽這些日子過得很不順遂。先是對葉家十拿九穩的事,突然冒出個攪亂全局的姜梨,眼睜睜的看着葉家逃出生天。後來又來了個唐帆,仗着燕京城織室令的名義,在襄陽城壓着他,讓他毫無威嚴。最重要的是,他最寵愛的外室素琴和兒子佟雨失蹤到現在,還沒找到。每每想到此事,佟知陽都心如刀絞。素琴就罷了,雖然貌美又體貼,但終究是個女人,沒了還能再養一個。佟雨就不一樣了,他就這麼一個兒子,看賀氏又是生不出兒子的模樣,要是沒了佟雨,他們佟家的香火就要從他這裡斷了,如何不急?佟知陽最懷疑的是賀氏知道了兩母子的存在,是賀氏将兩母子帶走的。但仔細想想,以賀氏的性子,若是知道了素琴和佟雨的存在,絕不會裝聾作啞,暗中謀事,最大的可能就是打上門去。而且就算真的是賀氏做的,佟知陽也沒有膽量去質問賀氏,隻得憋在心裡,自己坐立難安。織室令的動作太快,好在他即時将唐帆懷疑大封藥鋪的人說了出去,不至于讓大封藥鋪那頭出了岔子,雖然沒能完成妹夫的計劃,卻也不至于捅出什麼簍子來。正想着,他的小厮,突然從外面匆匆忙忙的跑來,叫道:“老爺!”佟知陽不耐煩的回頭:“一驚一乍的幹什麼!”小厮關上門,喘着粗氣道:“少爺……少爺……”“少爺有消息了?”一聽有關佟雨,佟知陽立刻激動地站起來。小厮将手裡的一封信送到佟知陽手裡,連同一塊長命鎖,道:“這是在門房發現的,不知道多久了,小的看出這是少爺的扣子,猜此事和少爺有關。”他把信和銀鎖一起遞給佟知陽。佟知陽看了看那銀鎖,激動之情頓時溢于言表,道:“是雨兒的!”佟知陽寵愛佟雨,佟雨出生的時候,特意讓人搭了一塊長命鎖。眼下手上的這一塊,赫然就是佟雨那一塊。他迫不及待的拆開信,越看臉色越難看。小厮不曉得出了什麼事,隻見佟知陽看完後,将信狠狠一甩,砸在地上,咬牙道了一聲:“豈有此理!”“老爺,出什麼事了?”小厮問。“有人綁了雨兒和素琴,”佟知陽深吸一口氣,“這封信就是來威脅我的!”“他們是要銀子?”小厮問。但凡威脅,總要有所圖謀。“要是要銀子就好了!”佟知陽十分氣惱。那信裡說的清清楚楚,佟雨和素琴都在對方手上,對方也不求才。就讓他把所知道的這回葉家麻煩的來龍去脈說個清楚明白,要是對方滿意了,自然會放人,要是對方不滿意,就等佟知陽說到他們滿意為止。這是要讓佟知陽出賣自己的妹夫!佟知陽心不甘情不願,可看着佟雨的長命鎖,心中又十分不甘。如果沒有佟雨,他官兒做的再大,家産再豐厚,也是後繼無人。難道要眼睜睜看着自己唯一的香火就這麼斷了麼?思來想去,佟知陽一咬牙,下定決心。人都是自私的,再說他妹夫的事他已經仁至義盡了,要怪就怪姜家二小姐突然出現讓事情反轉,他卻不能為了别人拿自己的骨肉開玩笑。“拿紙筆來!”佟知陽道。小厮忙不叠的跑去拿東西,佟知陽看着地上的那封信,又咬了咬牙。對方讓他寫好信後,讓人送到賀家後院。佟知陽本想派人盯着信,順藤摸瓜找到對方究竟是誰。可是送到賀家,賀家是賀氏的娘家,他再如何膽大,也不敢在賀家眼皮子底下動手,更怕賀家人因為他,發現素琴母子的存在。對方真是機關算盡,滴水不漏,讓人恨得咬牙…………姜梨站在葉府的門口。她在等葉明煜回來的消息。葉明煜去拿佟知陽給的回信了,雖然姜梨大概猜得到結果,但還需要佟知陽的信來證實一些東西。日光懶洋洋的灑下來,冬日已近,襄陽城的冬天暖洋洋的,和北地的燕京不同,下雪的時候都不很冷,倒像風裡飄起的雪白梨花。鄰宅的門口開了,姜梨往那頭看了一眼,便見姬蘅和那個叫文紀的侍衛,從裡面走了出來。他們二人也看到了姜梨,姬蘅瞧着姜梨,露出一個笑,不緊不慢的往這頭走來。葉宅門口的行人并不多,住在這裡的都是達官貴人,但姬蘅的容貌太盛,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姜梨甚至看見遠處的宅子門口,有妙齡少女倚着門前,頻頻的往姬蘅這頭看。他們并不知道姬蘅的身份,即便如此,姬蘅也能在這裡成為最亮眼的一個。“國公爺。”姜梨同姬蘅行禮。“難得見姜二小姐出來曬太陽。”姬蘅笑盈盈的握着折扇,對她道。寒冬臘月,折扇早已不必用了,若是旁人拿着,隻怕要被說附庸風雅,但由他拿着,卻覺得十分契合。好像那金絲折扇天生就該被他這樣美麗的人握在掌心似的。當然,姜梨心中也十分清楚,見過那金絲折扇上的牡丹擋住刀尖的一刻,姜梨就知道,這折扇也不僅僅是一把折扇,它還是最危險的武器,隻是用這樣散漫的方式隐藏着。就如它的主人。姜梨笑道:“國公爺也有好興緻。”旁人看來,隻會覺得他們二人神态十分熟稔,像是許久不見的老友。但姜梨不會真的以為姬蘅拿自己當朋友,他溫柔的笑容下,隐藏着最冷酷的心腸。至于他要做什麼,姜梨不明白,也不想明白。“二小姐在等什麼,”姬蘅道:“等佟知陽的告密?”姜梨擡眼看他,果然,便是自己這一頭的動靜,哪怕隻是微小的一點,也瞞不過姬蘅的眼睛。她便大大方方的應承了:“什麼都瞞不過您的眼睛。”“襄陽城畢竟這麼小。”姬蘅謙遜,“沒什麼秘密能守得住。”“那倒是事實。”文紀站在一邊,見這邊一大一小兩人旁若無人的交談着,心中難掩驚異。姬蘅看起來溫柔多情,實則并不是一個好相與的人,對待陌生人尤為傲慢冷酷。鮮少能與一個人說這麼多話的,姜二小姐離開青城山其實不到半年,半年時間裡,除了在燕京城掀起軒然大波外,和姬蘅也建立了不少的聯系。文紀看不出來自己主子心裡在想什麼,說姜梨遲早會成為犧牲的棋子,姬蘅從頭到尾也沒動她,說姬蘅打算扶持姜梨,但針對姜梨所産生的陰謀和危險,姬蘅也從未出手相助過。隻是在一邊愉悅的看着戲,不打算出手相助,也不打算落井下石。而姜二小姐也是個妙人,面對喜怒無常的肅國公,不曾有過一絲膽寒,别說她是個小姑娘,便是年紀再大些的,也不會這樣鎮定自若的與姬蘅交談。“二小姐好像已經猜到是誰了。”姬蘅含笑着瞧了她一眼,道。“我猜是李家。”姜梨直接道。大約是沒料到姜梨會突然說出來,連遮掩都不遮掩一下,姬蘅微微意外,沒有說話,下一刻,就聽見姜梨道:“國公爺早就知道了,對吧?”又把這個問題朝他抛來。她倒是一點也不怕他。姬蘅道:“為何問我?”“因為襄陽太小,什麼秘密都瞞不過國公爺的眼睛啊。”姜梨理所當然的回答,她笑眼彎彎,看上去心無城府,單純的可愛,卻是字字機鋒。姬蘅也笑了,問:“想知道?”姜梨隻是看着他笑,姬蘅就搖了搖扇子,道:“不可說。”說是不可說,其實也就是說了。姜梨颔首,其實至今為止,她仍然看不透姬蘅到底是站哪一邊的。且不提他和成王洪孝帝之間的關系,便是他和右相一家,也是撲朔迷離。瞧着和李家大公子李璟認識,但事關李家,眼看李家計劃失敗,卻也不伸出援手。若說是盟友,也實在是很讨人厭的盟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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