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一切都沒有發生。
他沒有主動找對方的習慣,甚至面對這種事,還端着一點傲氣。所以荊恨月沒等到初霁,甚至沒等到她的消息。
時間一長,他敏銳地察覺出一絲不對,于是通過建木,來到東洲。天道形成後,本該排斥他這樣的界外人,荊恨月甚至做好與天道抗衡的準備,誰知一路暢通無阻。
他離開長珑,來到錦羅。錦羅新上任的城主,也出身悟德院。
神奇的是,當荊恨月問他,初霁是否來過時,錦羅城主的答案竟然和長珑城主一模一樣,都說初霁近幾日來過。但細問哪一天,卻說不記得了。
從錦羅,到殷陽,到連城,再到祁鎮,所有人都執一模一樣的說辭。
好似他們的記憶都被硬生生塞進腦袋裡,都說見過初霁,可整個東洲都沒有她的身影。都舉出初霁來過的痕迹,比如她批閱了什麼文件,肯定了誰的舉措。處處是痕迹,就等于沒有痕迹。
初霁就像一陣煙,看得見,伸出手觸碰時,指尖卻穿過煙霧。那風一吹來,就消失不見了。
她曾經也是這樣,來無影去無蹤。神秘莫測,常常突然蹦出他眼前。或許換個人會時時刻刻擔憂初霁身在何處,但荊恨月很享受這種意外的驚喜。因為他也喜歡出其不意。有時他忽然出現在初霁身邊,也能看見她挑眉的驚喜神情。荊恨月認定他們在某種程度上,是同一種人。和那些無聊糾纏的道侶不一樣。
但如今荊恨月卻恨得心髒緊縮,他站在槐花小院前,推開了門。
這間屋子仿佛很久無人來過,院中的槐花無人修建,卻花葉繁盛,對面的窗扉半開,仿佛主人不久就會回來。荊恨月靜靜望着。他們曾在那扇窗下親吻彼此。當時窗也開着,槐花的香氣淡淡萦繞在鼻尖。
如今槐花依舊繁茂,窗扉依舊半開,可另一個人卻不見了。
荊恨月一步步走上台階,推開門。
書房旁放着一張長桌,上面的硯台留着墨迹。陽光投落淡淡的枝影,落在桌上,無端怅然。初霁曾和他抱怨過,她曾在這張桌子上撞過好幾次腦袋。荊恨月笑她這麼矮的桌子,怎會撞着額頭。初霁卻聳聳肩,解釋了一大堆他聽不懂的東西。
他早就習慣她亂扯話題的功力了。
荊恨月的指尖擦過桌面,擦去薄薄的塵埃。
“初霁。”他低聲道,“你給我出來。”
可惜沒有人回答,隻有枝葉的陰影淡淡搖曳。
荊恨月咬牙:“你這個混蛋是不是變成天道了。”
依然無人回應。荊恨月忽然甯願自己愚蠢一點,哪怕誤以為初霁抛棄他也好,起碼還能找她去算賬。可現在,他連找人算賬都做不到。
他坐在初霁曾坐過的椅子上,紅衣垂落,心如慢火煎熬,最終到達一個頂點。他猛地起身,椅子發出“刺啦”一聲。
荊恨月大步走出槐花小院,告訴每一個路過的人,初霁消失了。衆人說他見得少,明明他們前兩天還好像在鎮子裡看到初霁。荊恨月冷笑反駁:“有本事你們找個她的留影石來。”衆人仔細一想,的确沒有。以前總有人喜歡留初霁的影,然後拿出去賣錢,近期全部消失了。
荊恨月闖入李伯的屋子,闖入毛薔的煉器房,闖入越瀾的教室,北境祝祭的大帳,北地俞家的大門。他渾身上下裹挾着火氣,告訴他們,初霁根本沒有回來,她再也不會回來了,她永遠消失了!
衆人意識到不對勁,臉色大變。
荊恨月似是十分喜愛這種混亂慌張的局面,不斷告訴更多初霁的熟人,從南到北,從東到西。他眼中閃動着興奮,幾天幾夜不睡,将衆人召集到祁鎮。
面對一張張驚懼交加的臉,荊恨月宣布,初霁并非消失,而是變成了天道。隻有這樣,才能解釋現在出現的種種異常。
聽見初霁變成天道,衆人對視一眼,片刻後,竟然笑了起來,除了黎望潭和毛薔。片刻後,他們兩不知聽别人說了什麼,竟然也開始笑起來。
荊恨月不可思議,猛地扯住俞安玉的領子,質問道:“你不是喜歡她嗎?她都消失了,你難道就沒有一點難過?!”
俞安玉莫名其妙:“有什麼難過的?說不定她此刻很快樂。你也知道初霁,沒有人能逼她做任何事。她既然選擇成為天道,說明她就想。”
荊恨月琉璃眸轉出傾天烈火,眼看着魔尊就要打人,北境祝祭趕忙上前勸架。
“停下,你是不是瘋了!”他拽着荊恨月質問。
荊恨月恨恨瞥了俞安玉一眼,甩開他衣領,大步往外走。紅衣翻飛,如烈火尾羽。
他坐在屋外的槐花樹下,衆人陸陸續續出來,向他投來一瞥,又匆匆忙忙離開。北境祝祭安慰他:“你别這樣……冷靜一點。”大家都要忙自己的事,雖然初霁離開,悟德院卻能運轉如常。初霁變成天道後,整個世界都靠她運轉。那與曾經也沒太大區别,初霁依然在他們身邊,生活中處處有她的痕迹。對他們來說,初霁從未走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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