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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第1頁)

他突然卡了殼,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搜腸刮肚一番終于想了起來,然後垂手,手裡的托盤并沒有應聲掉地,隻是落到一半突然消散。裴淩再次意識到這是場夢,随之場景開始消散。

在夢境完全消失之前,他忽然轉身正視着遠遠在他身後站着的明。喉頭在蠕動,像是在蓄力,終于他鼓足了勇氣問遠處站着的人,“如果我讓你難過,那為什麼,為什麼那時候你要救我?如果不救我,你就不會死了。”

“你不明白嗎?”模樣漸淡的明還是沖他一笑,“你不是很想回去嗎?回到故土,你說有聲音在喊你回去。”

在這個夢裡明完全消失了,可夢沒醒還在繼續。面前突然出現了一棵樹,樹上挂着一對鈴铛,被風吹的叮叮當當響。裴淩一看,那似乎是自己的護身符,擡手拍上自己胸口想要确認,這一拍卻是把自己給拍醒了。

裴淩怔愣看着屋頂,一摸自己胸口發現他的護身符都還在,暗自奇怪着怎麼會做這樣的夢?

“啊——”

曹宏又在扯着嗓子尖叫,裴淩不堪其擾的揉着太陽穴起身,“你又叫什麼?”

“他……他……”曹宏指着裴淩身後,一副見了鬼的模樣。

裴淩沒多想的回身去看,一張慘白的臉倏的一下貼近,真讓裴淩以為見着了鬼,讓裴淩着實吓了一跳。拼命壓下胸腔裡因驚吓而狂跳的心,裴淩一咽口水問瞪大眼睛看自己的人,“你沒死啊?”

“啊——鬼啊!”

相比之下裴淩覺得曹宏的叫聲才更吓人,原本瞪大眼睛觀察着裴淩的人也被那一聲尖叫給吓的身體震顫,一個不穩便往裴淩身上趴。這一趴,身後曹宏大叫着,“鬼吃人了!”。叫破了音之後便沒了聲響。裴淩回頭去确認,看曹宏沒嗝屁兒隻是眼珠一翻暈過去了,裴淩猜想他是叫的用力大腦缺氧暈過去的。暈過去也好,省的他一驚一乍的,鬼都沒他吓人。

說到鬼,裴淩看看趴在自己身上就沒了動靜的這位“鬼先生”。他差點忘了自己把“鬼先生”搶來時,他正一絲不挂坐在浴缸裡,裴淩用一片窗簾給他包上就把人給帶出來,路上那樣折騰,包身的布早已破破爛爛,勉強遮羞。這會兒這位“鬼先生”往他身上一趴,破爛的遮羞布也要滑下,還好裴淩眼疾手快給它拉住。

“唉,你起來啊。”

身上人毫無動靜,可這人就這麼光溜溜的趴在自己身上也不是辦法,連目光都不知該往哪兒放,眼睛轉悠一圈,目光最終還是在身上人的單薄背脊上擱淺了。裴淩垂眼看着薄皮下的分明的脊椎,蜿蜒下去,被橫檔着的破布攔截了目光。

裴淩不由的歎氣,居然瘦的連屁股都是癟的。他脫下自己的外套給人批上,靠近時情不自禁吸了吸鼻,心中奇道,人倒是怪香的。

裴淩扶起他,這人不單是瘦,竟也軟,跟個剛出生的羊崽似的,站都站不起來,裴淩一松手他膝蓋一塌人就要歪下去,扶個兩三次他人就歪個兩三次,幾次一歪,腰上的遮羞布先不幹了,罷工滑落了。

遮羞布一落,被裴淩看個正着。裴淩一愣覺着有些尴尬,他倒是沒覺得有什麼,隻是這位“鬼先生”順着裴淩的目光低頭,跟着看自己精光出溜的下半身,像是見着了個什麼奇怪的東西,眼睛驚奇一瞪,嘴裡呼呼出氣,還要伸手摸一把。裴淩在他動作之前飛快叉起他的胳膊,“你做什麼呢?”

他是實在不理解這人當着自己面摸小鳥是個意思。裴淩面上帶着些惱怒,可對方臉上卻是一派天真,嘴裡仍舊呼呼出氣。裴淩看他呼半天之後才明白過來,他是不會說話,就隻能這麼幹呼氣。

裴淩無奈,對這麼個四肢不勤,口不能言的人自己能生什麼氣呢,隻有架着他胳膊走到昏厥過去的曹宏身邊,用腳踢踢曹宏,試圖把人踢醒。曹宏暈的徹底,裴淩先踢後踹人愣是沒醒。無法兒,裴淩隻有親自動手扒下曹宏上身外套,給倚着自己的人圍下半身。

“先這麼将就一下吧。”裴淩給他圍住了下身,可他上身批着的衣服又快從肩頭滑落,也是人太瘦,肩膀都撐不起衣服。裴淩叮囑他穿好衣服,“上衣你自己會穿吧。”

對方還是一臉無辜的看他。裴淩搖頭,伺候完下半身,又得伺候他上半身穿衣,當初在東南亞服侍仇非林都沒這麼仔細。

這樣一想,裴淩口氣不免重了些,“擡手!”

聽他聲重,對方吓的一縮脖子,嘴唇微抿,表情看起來似乎有些委屈,連空氣裡的味道聞着都有些苦。裴淩頓覺自己過分了,他是病患來着,自己怎麼能對他這樣呼喝,随即有些抱歉又讨好的上前,小心翼翼擡起他的胳膊想幫他穿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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