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日達臉色一變。
齊齊達爾草場多年前本是鞑靼大汗自女真手裡奪下的牧場,其水草肥美,為草原五大黃金牧場之一,數年前蒙兀與大晉交戰,此地為燕翎帶人偷襲而得,如今卻拱手讓給他,烏日達不由苦笑。
蒙兀境内分鞑靼與瓦剌兩個王國,瓦剌與鞑靼雖一緻對外,内部卻紛争四起,若鞑靼大汗曉得此牧場落入他手中,必定舉兵來犯,而齊齊達爾草場也毗鄰女真,今日他與女真在此地結了梁子,難保女真不分一杯羹。他敢保證,待他離開,燕翎定将刺客真相告訴女真,再許一些好處,女真鐵定攪合進來。
燕翎就像一位高明的獵人,扔了一塊肥肉在地上,惹得獵物争相搶奪,而他則坐收漁翁之利。
烏日達服氣地笑了一聲,極有風度地朝燕翎行了個禮表示感謝,帶着人離開了。
待他行遠,都督府數名将士湊過來,咬牙問道,“世子,為何不殺了他?”
燕翎肅穆而立,張望長空,“殺他容易,殺他的後果我們承擔不起,烏日達是瓦剌的宰執,将他殺了,鞑靼大汗在蒙兀幾無對手,尋了時機便可舉兵南下,咱們還未做好準備,不可與之相争。”
今日讓出那草場,亦是為大晉争取備戰的時間。
将各國使臣送走後,朝中官員陸續回城,幾位老臣忍不住感慨,“前幾日程閣老還擔心燕世子城府不深,曆練不夠,瞧瞧,新官上任三把火,這第一把火就燒了瓦剌鞑靼與女真三家,今日這招離間計,借力打力,使得精妙。”
燕翎回到皇宮,将今日之事禀報給皇帝,皇帝聽到最後很是滿意,
“辛苦你了,此番謀劃甚是巧妙,朕借此良機充實國庫,為日後做準備。”
使臣離開,一大堆收尾要處置,各部堂官均沒個歇息,好在是最後幾日了,待除夕在奉天殿用了午膳,便可歡歡喜喜回家過年。
燕翎終于在半夜趕回府中,他原本也是沒空的,實在擔心甯晏受了驚,必定回來看一眼才成,已近子時,為防吵着她,先在書房沐浴換了衣裳,踏着寒風,來到明熙堂,循着燈色望去,正房的窗牖暈出一層
()光芒,琉璃窗染着霧氣瞧不清裡面情形,這麼晚了還沒睡,燕翎加快腳步,守門的婆子抱着手爐蹲在角落裡喝茶,瞥見他回來,趕忙行禮,燕翎揮手讓人退開,徑直去了東次間。
甯晏一頭青絲用白玉簪子挽成一個淩雲髻,坐在燈下畫窗花,長長的睫毛如工筆畫就的鴉羽格外清晰,那張臉時而隐在暗處,時而往燈下一湊,如幻化出來的如玉美人,清緻明落。
看到這副模樣,燕翎稍稍放心,就近坐在了羅漢床上,颀長的身影往引枕一靠,姿态随意看着她畫畫,
甯晏已發現了他,未做理會,最後一筆勾下,遞給侍奉在側的如月,“照這模樣去剪窗花。”
那一沓宣紙上有各式各樣的圖案,諸如雙龍戲珠,福娃送春,年年有魚等,其中還有一隻顯眼的孔雀,燕翎盯着那隻孔雀覺着有些不對勁,甯晏也一眼掃到那隻惡作劇的孔雀,心虛地紅了臉,趕忙将宣紙裹好,一股腦塞給如月,轉身笑眯眯看着燕翎,“回來啦?”
他換了一身雪青的袍子,銀竹紋的花案,俊臉被襯得如白皙的冷瓷。燕翎将她拉了過來,甯晏順勢就坐在他身側,
“今日吓到了?”
甯晏搖搖頭,反倒關切打量他,“烏日達的事處置好了嗎?”
燕翎颔首,将她柔荑握在掌心摩挲,垂眸把玩着染了丹蔻的粉尖,“都已經送走了,并無大礙。”
“刺客找到了嗎?”
燕翎一想起戚無忌在天音閣說的話,腦海萬千思緒紛至沓來,沉默片刻,頭疼看着甯晏,
“是戚無忌。”
甯晏其實也猜到兩三分,但真正聽到是他,還是大吃一驚,本想問為什麼,那些原本模糊的輪廓瞬間變得清晰,她愣在那裡,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就怕是郎有意妾無情。
燕翎見甯晏眉尖微蹙,面露蕭索,凝聲問道,“你早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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