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對着外人,場面話還是得這麼說的。
族長聞言皺了皺眉。
殷湛的意思竟然是嗣子、嗣孫全都不要了。
“這怎麼行!?”族長立刻反對道,臉色沉了三分。
對上殷湛疲憊不堪的眼眸,族長心一軟,語調放柔了幾分,語重心長地諄諄相勸道:“湛堂弟,我知道你還在氣頭上,不要一時沖動。”
“家中總要有個男丁才能支撐門楣,将來為你和弟妹扶靈送終。”
殷湛是有女兒,但女兒嫁了人後那就是外姓人,連外孫、外孫女也是姓蕭的。
若是不立個嗣子,将來老兩口連個扶靈摔盆、祭祀的人都沒有,這等到了地下,豈不是冷冷清清,又如何面對列祖列宗?
“再立一個嗣子?”殷湛挑了下花白的眉梢,唇畔噙着一抹淺笑,可眼底卻沒有一絲笑意。
“對對對。”族長連連點頭。
殷湛淡淡地嗤笑了一聲:“等到幾年後,孩子長大了,我再受一次罪嗎?”
“這再來一次,我這把老骨頭也不知道還有沒有這運氣,再活下來。”
“這不是親生的,再養也親不了。”
族長揉了揉滿是皺紋的眉心,好聲好氣道:“皓哥兒是你看着長大的,這禀性自然是好的。”
殷湛卻是回了一個冷笑:“我記得當年族兄也跟我說,殷煥是你看着長大的,禀性自然是好的。”
“是純孝之人。”
殷湛的語氣從頭到尾很平靜,卻是難掩諷刺之意。
這些話的确是當年族長親口說的,一字不差。
族長的老臉上不免有些尴尬,一時有些接不下去了,心裡悔不當初:當時族裡這麼多合适的孩子,他怎麼就因
着可憐殷煥,挑了這麼個黑心肝的小子呢。
族長也沒那麼容易放棄,幹巴巴地又勸殷湛别沖動,香火為重雲雲。
王氏一直死死地盯着殷湛與族長,一顆心懸在半空,見老爺子油鹽不進的樣子,心下着急。
她一會兒看看丈夫殷涵,一會兒又去看殷煥,見這對父子是完全指望不上了,隻能咬咬牙,對着幾步外的佘氏狂使着眼色。
在王氏看來,肯定是老爺子拿着家産哄了佘氏,才會哄得這個蠢女人把自己的次子給賣了。
現在老爺子當衆拒絕了讓皓哥兒繼承家業,這會兒佘氏必然發現自己被騙了。
就算佘氏再不喜他們,她總要為自己的兒子考慮吧,他們終歸是一家人,利益是一緻的。
結果,王氏一轉頭,就看到佘氏正看着蕭燕飛,笑得那般溫馴,仿佛對這筆偌大的财産如何歸屬是半點不在意。
這個蠢婆娘是魔障了嗎?王氏越看佘氏越不順眼,偏生此時隻能生生壓下心頭的不喜,壓着嗓子喊了聲:“佘氏,過……”
“舅母,你站得累了吧?”蕭燕飛恰如其分地壓過了王氏的聲音,又對着一個鵝蛋臉的小丫鬟招了招手。
“翠芝,去給舅母搬把椅子過來,再上杯茶。我記得舅母喜歡碧螺春。”說着,蕭燕飛對着佘氏微微一笑,笑容明媚。
她一笑,佘氏也跟着笑,笑容中滿是感動。
果然還是外甥女待自己好,還記得自己喜歡碧螺春。佘氏心滿意足地暗暗歎息,眼角的餘光斜睨了王氏一眼。
哪像王氏……
這王氏慣會在自己跟前擺婆母的派頭,從前殷煥還沒過繼出去的時候,便是這樣。隻要有王氏在,就沒自己坐的地方,她總喜歡把自己使喚得團團轉,讓自己像個奴婢似的給她端茶倒水,布菜盛湯,捏肩打扇等等。
小丫鬟很快就搬來了一把交椅,請佘氏坐下,還周到地給她身後放了一個舒服的大迎枕。
不一會兒,又有一盅熱騰騰的茶端到了佘氏的手上。
她捂着暖呼呼的茶盅,隻覺得暖意從手心一直熨帖到了心裡,分外的妥帖。
祝嬷嬷說得沒錯,外甥女真是這世上最貼心、最溫柔、最美好的姑娘家了。
萬事隻要聽外甥女的,準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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