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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9 章僖公七年1（第1頁）

【上回說到諸侯包圍了鄭國的新密好幾個月，最後因為楚國圍許救鄭而放棄繼續攻打鄭國。然而時間到了僖公七年，齊桓公還是咽不下這口氣，于是卷土重來，再次伐鄭。這次倒終于不是諸侯聯軍，而隻有齊國一個國家了。但即使如此，鄭國還是無力阻擋。】

【鄭國的賢臣孔叔見狀對鄭文公說，有這樣一句諺語，“如果不争強好勝，又何必害怕屈辱呢？”反而是心氣太高，又或是太過卑微，才會導緻國家的滅亡。如今情勢危急，請您向齊國低頭來挽救鄭國吧。】

【鄭文公這個人夾闆氣受過太多了，内心可能真的已經很夠了。他說，我明白你說的道理，但姑且再給我一點時間吧。孔叔繼續苦苦相勸，早晨的事情來不及等到晚上了，哪還有時間來等您？】

【其實我們站在局外人的立場上看，鄭國倒向楚國還是倒向齊國根本沒啥區别，兩個國家雖然還算在意鄭國，但其實都沒有特别在意。可是鄭國自己不敢麼想，畢竟每次投向另一邊，他都得付出點什麼作為投名狀。何況萬一一個沒處理好，哪個義父真決心下狠手，國家在自己手上亡了，這臉可就丢盡了，死後都不敢去見列祖列宗的。】

【呃，義父是什麼意思？就是那個梗，“布飄零半生，隻恨未逢明主”jpg，然後他就要拜義父啦！至于呂布的義父是什麼下場，就不用我說了吧。這裡隻是吐槽一下鄭國的左右橫跳，畢竟它明顯不能像呂布一樣把義父嘎了，甚至還怕被義父嘎了。】

因為這個比喻，寤生無奈地搖搖頭。

昔年縱使是優柔寡斷如忽，尚且敢以“齊大非偶”之辭拒絕齊侯的聯姻，這些後人真是越來越……罷了，便是在他眼中忽已經過于優柔寡斷，難不成還能與那晉國的太子申生相比不成？

或許真的是他太過強勢，又對兒子關注太少了，那晉侯詭諸不也是性情獨斷之人嗎？觀過晉國父子相殘的人倫慘事，寤生不禁反思起了自己。卻不知是不是有意忘記，若是生前，他也是絕不會認為自己有錯的人。

【既然已經決定再次倒向齊國，總要賣點好處。之前陳國的轅濤塗和申侯合謀算計齊國被申侯告密，齊國已經搞過轅濤塗和陳國了，當時轅濤塗就懷恨在心，給鄭文公上過眼藥。如今正好用上，一方面鄭文公把申侯殺了讨好一下齊國，一方面把轅濤塗當時用來上眼藥的話拿來當殺申侯的筏子。】

【有一說一我不覺得殺申侯是讨好齊國，畢竟當時如果申侯不背刺轅濤塗的話，齊桓公可能真的就頭腦一發熱從東部沿海繞回齊國了。甚至轅濤塗給鄭文公上眼藥借口的那座城邑也是在齊桓公的主導下賜給申侯的，那可是虎牢關啊。與其說是讨好齊國，不如說是借着讨好齊國的理由把看不順眼的申侯咔嚓了，齊國偏偏還沒話說，畢竟申侯當初也參與了謀劃。】

【好，現在來講講申侯到底是何許人也。“申侯，申出也”，我們之前說到過這個句式，通常是用來說某位公子的母親身份的。申出，一般意味着他是申女所生。

之前提到過申國也有好幾支，比如武姜出身的應該是西申。按說申侯這種稱呼其實比較像國君，但是國君更沒有娶本國同姓女子，還生下孩子繼承君位的說法。】

【所以早期也有學者認為這裡是寫錯了，應該是“申侯，楚出也”，認為申侯是臨近楚國的南申的國君，母親是楚女，所以在滅國後甚至可以得到楚文王的寵幸。也有可能，但好像也沒有亡國之君的實錘，不過楚國滅申、息并且設兩縣确實都在楚文王在位期間就是了。嗯，不重要，不管到底有沒有寫錯、這個申侯到底什麼身份，總之他确實很受寵。】

【然後接下來就是某個成語的出處了——楚文王臨死前把他叫來，給他玉璧，讓他離開楚國，說：我知道你是怎麼樣的人，你獨占好處且貪得無厭，從我這裡索取進而得到，我并不因此怪罪于你。但是我的後人會向你讨回這些東西，你遲早躲不過災禍。所以我死後，你一定要趕緊離開，但不要去不講禮法的小國，那裡是容不下你的。】

【衆所周知，假如我們正在看一篇甜寵文，那麼一個男人不管是現代霸總還是古代天潢貴胄，不能對老婆予取予求的都不配成為正宮。而什麼是予取予求呢，就是老婆想要什麼就給什麼。這段話就是“予取予求”這個成語的典故，呃，怎麼說呢，其實還怪好嗑的，如果申侯真的是南申的亡國之君的話那就更好嗑了，是我喜歡的陰間口味。】

【說起來楚文王和他正經老婆息夫人的故事其實也挺陰間的，息夫人先被姐夫騷擾，老公為她報仇又引來了更強勢的男人，最終導緻國家滅亡，自己也被那個男人搶去不得不為他生兒育女，兩人之間甚至無話可說。多麼标準的強取豪奪劇情，還摻着國仇家恨和牛頭人要素什麼的……楚文王這個人感覺是不是不太對勁的樣子，人設似乎有點過于反派了。】

【咳咳，正經一點的話就是，年代比較早的時候好像是挺男女不忌的，寵臣和寵妃都會被稱作“嬖”這件事，我們講骊姬給晉獻公吹枕邊風的時候就說過。再比如這段“申侯有寵于楚文王”的描述，感覺就很暧昧，很難說到底是不是有一腿。真有一腿也不奇怪就是了，都予取予求了。】

【于是在楚文王下葬之後申侯收拾包袱就跑路了，可惜他去了鄭國。楚文王讓他不要去“無嫡小國”，雖然我翻譯的時候說的是不知禮法，但其實這裡應該是有預言性特指的。按時間來算，楚文王去世、申侯跑路的時候鄭國是鄭厲公在位。鄭厲公典型的得位不正，而且他是有名正言順的繼承人哥哥太子忽的，完全符合“無嫡小國”這個說法。】

【不過申侯去了鄭國以後也很得鄭厲公的寵愛，不得不說這個人有點東西。他最終死在鄭厲公的兒子鄭文公手裡，子文聽說之後感慨說，古人有“知臣莫若君”這樣的話，确實是極有道理，沒必要修改的。】

寤生挑了挑眉，楚國管鄭國叫無嫡小國這件事，教他覺得有幾分微妙，盡管當事人說這話的時候可能并不是一定在暗示鄭國。如果熊赀尚在此處，他一定要當面問個清楚——畢竟，他楚國也并非代代國君皆是嫡長子，甚至多有幼子為亂之事。

然而熊赀已然離去。

可惜，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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