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頭的日子便也克制了許多,皆是一回便止,絕不會有第二次,這也讓胭脂沒有過多排斥。
這些時日,胭脂越發乖巧順意、懂事聽話,頗讨了蘇幕歡心,兩人倒也順遂甜膩地過了好一陣子。
蘇幕每每見她都會帶些貴重的玩意兒給她,單單女兒家戴的金銀首飾,就送了一屜又一屜。
可胭脂并不是很喜歡,比起這些金貴的首飾,她更喜歡頭上這根花木簪,便也沒怎麼戴。
蘇幕本還想将她捧成個角兒,可胭脂不願意,她總覺得這樣很奇怪,那感覺就像是勾欄裡的娼妓伺候得恩客滿意,便能得大把的好處。
胭脂每每想到此心中皆是不喜,可以一見到他,便又都忘到腦後了,等他走了,心頭又是一陣空蕩蕩。
春去秋來,戲樓後院的古樹都染了金黃,嫩青的葉兒成了一片片枯黃,早秋的涼風微微一吹,便從枝頭打旋兒落下,院子裡落了一地金燦燦,極為好看。
胭脂站在後院看了慢慢落下的葉兒許久。
她想,上一世的事過去了便就讓它過去罷,本就是她自己負他在先,怨不得後頭他喜歡上旁人,雖然他們後頭的結局不好看,但這一世努力一下,或許不會再像以往那樣。
她本就不喜糾葛煩雜,如今也想通了,既然喜歡他,這一世便好好對他,他與顧雲裡的糾纏已然過去,她也不必再為顧雲裡避劫,好歹能按照自己的心意辦事了。
可她不知,她自己心中是這樣想的,蘇幕……卻不是。
已經整整六十天了,他沒再找過她,一下憑空消失了,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戲班子裡的人早就看清了,這不過是個纨绔子弟,一時興起玩弄了個小戲子,現下失了新鮮勁頭,自然就不會再來了。
這本就是戲班子的規矩,雪梨園說得好聽了是京都的戲中魁寶,但揭開了瞧,還不就是那些權貴的玩意兒,不過披了件好看點的外衣罷了,門面上鍍了層金,裡頭其實和勾欄沒什麼區别,皆是迎來送往的營生。
要說胭脂也不是頭一個拎不清的戲子,這種事情戲班子裡常常有,最有名的就是十幾年前的那個旦角兒九樹香,年紀輕輕就成了戲班裡的台柱子,面皮生得可真不是一般巧,身嬌體軟,唱得一手好戲,頗得京中權貴喜愛。
後頭追着捧着的富家子弟數不勝數,九樹香千挑萬選,看中一個京中貴家之子。
相戀之時,海誓山盟的話兒說了個遍,末了該娶妻的時候還不是回了家,安安份份得娶妻生子,以往的風流韻事皆被傳為雅談。
可九樹香看不透啊,還真以為人家真會将一個戲子納進府裡,平白讓家族遭人笑話。
九樹香這一等就等了兩年有餘,那貴家子妾室一個接一個地往屋裡擡,早早忘了有她這麼一個人。
九樹香這才灰了心,徹底看了明白,隆冬臘月的半夜裡便投河自盡了。
後頭這些傳到人貴家子的耳裡,卻隻得了一句,‘傻子。’不痛不癢便抛到腦後了。
人家擺明把你當個玩意兒,高興時哄哄說些好聽的,竟還當了真,可不就是個傻的嗎?
這戲子那裡能動真心呀,這心捧出來也不會有人珍惜的,向來低賤的玩意兒哪值當人看得上眼。
胭脂本是戲班子裡最自在,看得最開的那一個,如今卻困在情字上面跌跟頭,叫人如何不唏噓,是以戲班子裡的人看胭脂的眼神皆是憐憫可惜的。
胭脂默站了會兒,才轉身往屋裡去,後頭一陣腳踩着落葉聲傳來,她不由轉頭看去,見了來人卻是周常兒。
胭脂微微垂着眼睫,有些失落,正打算轉身回屋,卻聽周常兒在後頭喚她,“胭脂。”
胭脂便停下腳步又看向了他。
周常兒微微一笑,末了,神情又有些糾結,片刻後才開口問道:“你可是在等蘇公子?”
胭脂聞言唇瓣微動,想要否認,卻又不得不承認,她确确實實有些想他,剛頭可不就是下意識地在等他嗎?
周常兒默了半響,略一斟酌才緩聲說道:“我前些日子去陳大人府上唱戲時瞧見了蘇公子,便特地打聽了一二,蘇公子這些日子都在揚州,未曾出遠門……”周常兒略頓了頓,“我見他身邊還坐着上回兒咱們在獵場見過的那個女子。”
胭脂聞言微微一怔,心口一悶,難受地說不出話,隻慢慢垂了眼看着地上的片片落葉,默不作聲。
周常兒見狀輕歎了一聲,“胭脂,蘇公子若是心裡真有你,早便來了。
可真不是我說的不好聽,那姑娘通身的氣派,一看便是大戶人家的小姐,與蘇公子站在一塊兒可是門當戶對的一對佳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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