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了自己的小姑,任夫人欣喜地喊了一聲:“上榕!”
任熙也高興地從石頭上跳下去,跑到任上榕面前,拉着她的手道:“姑姑,可算見到你了!”
上榕已經有好幾個月沒有見到這個侄女了,最近一次,還是收到任江海的信件,說是任熙要同吳家公子成婚了,請她回侯府聚聚。
上榕回信,說是自己已經出家了,這些俗事與她沒有什麼關系,倒沒想到,今天大嫂帶着任熙一起來寺廟看她。
幾人去了屋裡,任熙像個主人,提前為三個人舀了茶湯,她把自己帶來的茶膏放進櫃子裡,告訴姑姑以後要是内省念經了,都要提前喝點,既可活絡靜脈,又能清醒頭腦。
任夫人一聽,朝女兒瞪了瞪眼睛,她是喊她來勸姑姑好好修行的麼?
盡管一直告誡自己要遠離世俗,可已在世間沉浮二十幾年的身子又如何能抛棄所有,她出家時,就告訴家人不要輕易來看她,生怕自己斬斷的塵緣又生了絲。可今日見了任熙和大嫂,那久違的親切又湧上心頭。
待摸着任熙一頭長至腰間的青絲,她是看也看不夠。
任上榕是任家三女,任江海一母同胞的妹妹,她與任熙一樣,都是家裡疼愛的老來女,年歲上也與兩個哥哥相差甚多。
任夫人嫁進任家時,十分喜歡家裡這個小妹妹,因任母早逝,任夫人當女兒一樣照顧上榕,後來任熙出生了,任上榕九歲,對上榕而言,任熙與其說是她的小侄女,不如說更像小妹妹,二人關系甚笃。
再後來,上榕出嫁,嫁給的是前魏大丞相徐勝之子徐羨之,夫妻恩愛和睦,羨煞衆人。可沒過幾年,徐羨之突發重疾去世,獨子身亡,白發人送黑發人,徐勝傷心至極,過了一個月,也離世了。
上榕悲傷欲絕,出家做了尼姑,這一修行,就是三年,她在寺廟吃齋念佛,做了三年的尼姑。
“這……怎麼……”看着任熙還梳着未出閣的少女的發式,上榕一怔,不是說出嫁了麼,怎麼還沒有挽髻。
見她眼神疑惑,任夫人笑笑,将任熙打發離開,知道可以玩了,任熙高興,蹦蹦跳跳離開屋裡。
“就在門前玩,不準去後山!”她不放心,又大聲囑咐了一句。
少女身上洋溢着天真浪漫的氣息,這是上榕在深山裡捕捉不到的活力,見大嫂還這般操心,她打趣說要讓袅袅快點出嫁,免得要操碎心。
任夫人聽了,也隻是歎了口氣。
“這孩子,一不注意她就要惹麻煩!”語氣裡都是毫不掩藏的寵溺。
“袅袅的婚事怎麼了?”上榕問道。
任夫人不願在這種事上多廢口舌,三言兩語就說了吳家有變,婚事作罷。
上榕雖遠離塵世,可也知道江山換了主人,其中變故,自然是有原因的,她也沒再多問,低頭撚着佛珠。
“大嫂來這裡,也不單單隻是看看你,上榕,三年了,你也該回家了。江山換了主人,現下,你倒不用擔心會出事了。”
上榕聽了,心裡詫異,這是任家第一次勸她還俗。
雖然有些驚訝,她還是笑笑,道:“以前來這寺廟是為了藏身,現下叫我離開,卻是不想了。這裡很好,清心寡欲的日子也不是想象中的那麼難熬。”
佛珠一顆一顆撚過去,女人身上沉靜的氣息更重了,像潭死水,不起波瀾。
任夫人繼續耐心勸着:“當初送你來栖霞寺是為了避禍,現在事情了了,你又何必如此?你不想再嫁,家裡人也不逼你,我知當初林氏嘴碎愛說閑話,惹你難受,可家裡還是你大哥作主,他說了算。”
上榕低垂着頭,恍然間想起當初二嫂說的那番話。
克夫克父,命硬,不能留在家裡……所有人都在說她。
她輕輕一笑,現在想起這些來,竟覺着不過是小事罷了。
“大嫂,你不用再說了,我不會回去的。寺裡人少,我覺着清淨,若是還俗,說不準又要惹一身髒。”
任夫人還要再勸,上榕止住了,她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任夫人終究沒有把她勸回家,回去的時候一直長籲短歎,任熙受了影響,今日瞧見姑姑芳華依舊,卻要在寺裡孤守終生,實在為她虧得很。
她往馬車後一看,寺廟自然是看不見,可那個女子的身影還在心間徘徊,她不該在那裡生生熬一輩子的,她的宿命,該是有個愛她護她的丈夫,有一對聽話懂事的女兒承歡膝下,安樂地過完下半輩子。
第13章
一封書信送至皇宮,是新帝在西北的夫人送來的,她帶着小兒子已經到了青峽關了,出了青峽關,再行五日就能到信安城。
“還是太遲了!”傅玉書看着信件,蹙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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