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叔無奈地笑,“我家兩個小子,老大讀書結婚買房子就把家裡老底掏空了。現在還有老二,我哪裡敢松氣。不像你們家,三個丫頭,老四的房子也買好,就差說個看對眼的結婚了。三個丫頭幫襯一個兒子,還孝順父母,這不是福氣嗎?”
冷笑了聲,吳芳瞟了眼樓頂,“呵……我哪有那個福氣。不說一句怼一句我就謝天謝地了。”
在房頂的葛畫聽到,手裡的鐵鍬停了下,随即繼續忙活起來。這房頂經常落下槐樹枝葉,堆積久了就會堵住下水口。以前是大姐幹,後來自己接手。以後她不會長期待在家裡,紫薇早晚會離開這個家,也不知道誰會來做。
從H市回來的路上,紫薇問,“二姐,讀大學可以貸款的嗎?”
葛畫問清楚了,其實可以在生源地貸款,也可以在學校裡通過相關政策貸。因為父母不會出學費,而她還欠了陸老師一筆高中的資助費用。先咬咬牙貸上學費,生活費什麼的可以靠打球的補貼或者想辦法打工。
紫薇聽了後又沒說話,眼睛盯着火車外的風景一眨不眨,葛畫知道,她可能動了讀書的心思。
一聲高尖的叫聲從院子傳到耳中,葛畫撐着鐵鍬俯瞰,那隻大黑豬終于被五個人按在地上,四隻蹄子被牢牢鉗住後依然在極力扭擺,尾巴也被人兩手提緊,張叔喊着,“拿繩子來!”
沒一會兒那頭豬的四條腿就紮在一根粗木棍上,它嚎叫着,擡它的人樂呵呵的,吳芳拿兩個大鐵桶跟在後面等待殺豬。磨刀的聲音和豬絕望的哀叫聲此起彼伏,在一旁等着殺豬的人互相點煙,其中一人笑着吸了口煙,指着黑豬說,“叫聲這麼厲害,精神頭好,這肉肯定香。”
等磨好了刀,那頭豬又被人重新摁住,它已經感知到危險的逼近,用更大的力氣嚎叫着,刀口已經紮入它的身體,走了會,隻聽見有人說,“好嘞……接上。”
腐乳色的豬血就汩汩流到桶裡。殺豬的喜氣洋洋,接豬血的專注認真,樓頂的葛畫看得渾身發冷。
“姐,我覺得,我就像那頭豬。”紫薇不知什麼時候也上了樓頂,看了好一會兒殺豬的過程。
漸漸地,那頭豬沒叫聲了。紫薇胸口微微起伏,轉身幫葛畫擡垃圾,“姐,中午的殺豬菜我一口都不會吃了。”喜歡吃肉的紫薇不是第一次見殺豬,今天卻止不住地犯惡心。
“為什麼覺得自己像?”葛畫提起旁邊的水桶,仔細沖洗着剩下的泥迹。
“先按住,再捆住,一點點放血,放到豬沒力氣叫了,就成了桌子上的菜。我覺得,我就被這個家捆住了。”紫薇的淚湧出,她歪過臉不想讓二姐看見。
葛畫彎着腰沖水,“想讀書嗎?再去複讀一年初三怎麼樣?”
紫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爸媽不會同意的。”
“你不試試怎麼知道行不行呢?再說,你想讀書,爸媽不同意你就不讀了?”葛畫站直了笑看着妹妹,“姐不就這麼過來的?厚着臉皮也要去讀,他們罵他們的,你讀你的。學費别擔心,姐高考完去打工,給你掙出來。”就怕妹妹像大姐一樣,臨陣逃脫後就認了命。
“我去看理工大,還有E大,特别羨慕,那裡的學生臉都不一樣。”紫薇吸了下鼻子,被二姐取笑,“怎麼不一樣,不都是中國人?”
“就覺得活着真好。”紫薇看到的那些人臉上看不到愁緒,不唯唯諾諾的。
在H市外灘看風景時,見紫薇望着對岸出神的模樣,葛畫就和陸老師對視了眼,陸老師眼裡的憐憫和可惜她看見了。大概她也想到了大姐燕子吧,也在擔心紫薇會不會也走上那條路。
“老二,忙活好了快下來,把這些豬肝和肉給你大姐家送去。”父親葛天寶在院子中喊着葛畫。燕子預産期就在這兩天,父親想着也該去送點什麼給大女兒。
“诶,好。”葛畫答應,拍拍紫薇的肩膀,“走,咱去大姐家。”
中午的殺豬菜由吳芳和幾個鄰居一起忙活,這是顯現她勤勞賢惠的舞台,就不會讓紫薇或者葛畫去做。兩姐妹提着沉甸甸的肉出門前,她還語氣溫和地囑咐了聲,“告訴你姐啊,等娃生了我和你爸就去看,今天家裡走不開。”
兩姐妹走在村路上,不時遇到個熟人和她們打聲招呼,“老二啊,看你姐去?”自己家什麼事人家都能猜出。也有遇到打趣紫薇的,“老三啊,啥時候喝你喜酒咧?”
紫薇扭過紅透了的臉,“早咧,沒酒喝。”
但問葛畫時基本都是“喲,老二這個頭!”或者“今年高考吧?”葛畫在葛村早就成了名人,這和她那些同學的私下談論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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