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昭婉第一次明白了什麼是君威,也明白了自己作為富察家的長女應該承擔的責任,她不愛弘曆,但卻能相敬如賓做個本分的皇後。李榮保說的沒有錯,富察一族百年維護皇家,她自出生起便注定了要承受這份責任,否則她便是愛新覺羅家的罪人,富察家的罪人。
這件事最終還是傳進了宮裡,弘曆聽見消息心裡敬佩富察昭婉的勇氣,卻也為這段真摯的感情感到惋惜。
他想向皇阿瑪求情,他知道若是皇阿瑪知道這等有損皇室威嚴的醜聞定會出手。
當他在皇阿瑪面前說出求情饒恕這一對深情佳偶時,皇帝的臉色一沉,養心殿的檀木桌上那明黃青龍蓋碗茶盞便摔碎在弘曆腳下,弘曆一驚順勢跪伏在地。
“皇阿瑪,是兒臣失言,引皇阿瑪生怒了。”
龍椅上的雍正皇帝臉上神色莫名,繞過紫檀木桌走到弘曆面前。
“你的心太軟,生于皇家,這便是大忌。朕教了你這麼多年,你卻連這最基本的都不懂。”
他轉着拇指上的扳指,直直地盯着眼前最聰慧的兒子。
“你如今竟然為了成全他們而來找朕,便是在衆人面前打朕的臉!”
皇帝威嚴的聲音讓弘曆忍不住開始打顫,咬緊下唇。
“弘曆,朕對你的寵愛就注定你要承受更多注視的目光。情字便是大忌,你經曆過這麼多怎麼不懂呢?”
弘曆猛然想起,自幼時他最喜歡的玩具第二日就會消失,他最愛的糕點總不會上他的桌,就連皇瑪法送來的最珍貴貓也被強行送走。
弘曆出了殿便被熹貴妃請了去,望着從小将他帶大,将他視若己出的高貴的貴妃,弘曆第一次向着母妃問出聲:究竟為什麼,難道都是他不配嗎?
全紫禁城權勢最盛的熹貴妃慈愛地撫上他尚且稚嫩的臉龐,精美的護甲輕輕滑過,擦拭了他眼角的淚。
“你皇阿瑪是在給你上課,他在教你如何成為一個合格的君主。”
這份隐秘就這樣直白的露在弘曆的眼前。
熹貴妃看着眼前的弘曆,“坐上那個位置,便注定了一生的孤獨。”
“你是個好孩子,但心善對你不是好事。你若重情,便是将弱點□□裸的暴露,讓衆人可以輕而易舉的擊垮你。”
富察昭婉不再鬧了,整日在屋子裡跟宮裡派來的教習嬷嬷們學規矩。瓜爾佳氏卻因一場意外喪命,年輕的生命還未開始便走向了結束。雖然富察府上下都盡力瞞着富察昭婉,卻終究紙包不住火苗,走漏了風聲。
富察昭婉整整兩日滴水不進,房門緊閉任由着富察夫人在門外哭喚着。
夜裡,傅恒擔心姐姐身體,揣着點心悄着聲想喚姐姐開門,卻見窗戶開着,姐姐在燭火下握着檀黑色香囊壓着聲痛哭着,因為害怕讓人聽見便狠狠咬緊下唇。
姐姐最終還是進了圓明園的長春仙館,成了寶親王福晉。
弘曆聽聞瓜爾佳氏逝世後,心裡總是系着疙瘩。
“終究是朕對不起她。”顧芗望着眼前将一切娓娓道來的皇帝,心裡又悶又澀。
富察皇後的故事沉悶,可顧芗更難過的是當初年紀尚幼的弘曆,是如何在一日複一日的隐忍中長大的呢?明明應該是在父母膝頭撒嬌讨賞的年紀,卻承受着喜歡而不能得,喜歡而不能說的日子。
顧芗望着眼前已經能夠承擔起那把龍椅上擔着的責任的皇帝,似乎永遠都是那樣沉穩,胸有成竹,又有誰能體會着孤家寡人之寒呢?
弘曆似乎感受到了顧芗的視線,轉頭卻被她眼中深深的心疼震的愣住。
故事講罷已經是星月當空,夜幕下的兩人視線相交,一時間雙雙無言。弘曆先轉開視線,咳了咳打破尴尬局面,看着月色裡身側的小人,素淨的宮女服,旗頭後面兩串紅色絲線從兩側墜下,穗子随着她的動作晃動,總覺得心裡癢的緊。
“在皇後這可還好嗎?”
“娘娘待奴才自然是極好。”
弘曆轉着自己手上那枚翠玉扳指,像極了當初的皇阿瑪一般。
“把你放在皇後這朕也放心些,有空陪她散散心,朕知道她很喜歡你。”
顧芗看着眼前的帝王,回憶這段過往時眼底的隐忍,明白了他對富察昭婉的寬容與責任,明白了那張龍椅之下堆積的累累白骨。
顧芗輕輕歎了一口氣:“皇上已經做得夠好了。”
弘曆聽到這話,猛地擡頭看向她。
“皇上五歲學文,七歲學武,自幼時起便日日卯入申出,正是因為這份優秀便更要承擔更多的責任,與更高的要求。如今皇上身負天下,平定戰亂,百姓一片和睦平安,您已經做到了先皇與聖祖爺的期望,甚至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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